走了一个月的水路,薛酌终于回到了京城,这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时就会冒出一波刺客和水匪,难免让人心力交瘁。
镇国公府。
放眼占了大半条街巍峨府邸,建筑华丽恢宏,琉璃瓦重重掩映,正红朱漆大门上方挂着的楠木牌匾,乃是由大昭开国太祖亲笔所书,彰显着身为大昭第一武将世家的尊贵。
往日非贵客不开的中门今日却打开了。
大门前。
以老镇国公为首,除了因公务或是其他事情不在家的,后面站了一大群男男女女,
这些人大部分或是薛酌的叔伯婶娘、以及堂兄弟或者堂姐妹,但若要真论关系这其中的绝大部分人是绝对算不上熟悉的,至多私下偶遇的时候说过几句话。
在薛酌眼里,不过是族谱上挂着的名字挨的近了些。
那这最后剩下的一部分人,就和薛酌更没什么关系了,老镇国公为人仗义豪爽,他老人家时常接济上门打秋风的亲戚,哪怕是不知道拐了好几个弯的亲戚上门求助,他都会尽量帮助。
府上就养了好些个家里因受了难而来上门投奔的表少爷和表小姐,他老人家想的简单不就是府里添双筷子的事,就当是结份善缘。
不过有些人可未必是这样想的。
譬如同样住在府上的表小姐林欣雅,她的姑姑是镇国公府三房的主母,原本林欣雅也是出身官宦世家的千金,只是父母出了意外亡故,这才上门来投奔她的姑姑林氏。
再譬如已故老镇国公夫人的娘家侄孙女安静娴,她和林欣雅有着相似的身世,品貌才情不相上下,甚至连看中的人都是同一个。
当然以她二人的身份做镇国公府的嫡长孙的正妻勉强也够。
至于其它几位表小姐自然也是各怀心思,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因为以她们的家世背景很难接触到合适的高门子弟,当然要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为自己挣一份好前程。
就算不是薛酌,其它的显贵公子也可以。
她们每个人既然见识过这京城的富贵荣华,又怎么甘心把自己的未来托付给平庸之人。
就算是做转瞬即逝的烟花,那也要是最绚烂的那一朵。
今日林欣雅和安静娴二人就特意打扮了一番,既不过分出挑抢了夫人小姐的风头,但又令人眼前一亮。
老镇国公的心思现在都放在即将到家的孙子身上,至于那些表小姐们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但人之好色而慕少艾,只要没有踩到他的底线,他可以睁只一眼闭一只眼。
做人啊当然要为自己多想一想,只要手段正当没什么是不能去争取的。
他是武将出身的粗人,身上没有那些酸腐儒生的迂腐气,在这方面他一向看得开。
“祖父,大哥的马车还有多久才到啊?”站在老镇国公身旁的红衣少年亲昵地说道,他伸出手摇晃自家祖父的手臂。
说话的这个少年正是镇国公府二房的嫡次子薛恒,如今正是十五,镇国公府年轻一辈中就属他最亲近薛酌。
“阿恒想大哥了。”
“还有我,宁宁也想大哥了。”一个穿着的淡粉色裙子,头上戴了几朵样式简单的珠花,模样青涩稚嫩的小姑娘也伸手抓住老镇国公的手臂。
薛宁是薛恒的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今年正好十岁了,一大一小的兄妹二人在所有人眼中俨然就是薛酌的跟屁虫。
“祖父也想你们大哥了。”老镇国公看着薛恒和薛宁如此惦记薛酌,心里颇为欣慰。
他抬手摸了摸兄妹二人的头顶,“再等一会儿你们大哥的马车应该就到了。”
祖孙三人这温情的氛围着实让后面的某些人酸的倒牙。
也真让老镇国公说中了,没过一会儿一架华盖马车缓缓从街口朝这边驶来。
马车停下,薛酌掀开帘子走下来。
男子面上一派温和从容,如谪仙般的俊美容颜,举手投足间仪态卓然,一看便知是教养极佳的贵公子,他依次对着前来迎接的长辈一一行礼。
然后,薛恒和薛宁就把薛酌给围住了,兄妹二人一个抱手,一个抱大腿,嘴里异口同声道:“大哥,我们想你了。”
面对这两个自小便对他十分亲近的弟妹,薛酌难得露出真心的笑容,声音也格外温柔,“大哥也想你们两个。”
“嘿嘿嘿,我就知道大哥是最想我的。”薛恒率先自恋的说道。
“五哥你胡说,大哥明明最想的是宁宁。”薛宁不服气的说,小小的嘴唇嘟起。
薛恒:“我才没胡说,大哥最想的是我。”
薛宁:“你就是胡说,五哥你耍无赖。”
薛恒:“臭丫头,你说谁耍无赖呢。”
薛宁:“我说的就是你。”
兄妹二人差点上演‘自相残杀’,最后还是老镇国公出面阻止的。
“阿恒,宁宁,你们两个多大人了,打打闹闹的像什么话,你们大哥一路舟车劳顿已经很累了,你们在他面前却如此吵闹。”
“大哥,对不起,阿恒下次一定不会这样。”
“大哥,对不起,宁宁下次一定不会这样。”
薛恒和薛宁老实低着头,乖的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