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樾闻言立刻就噤声了。
沉默就是此刻他最好的回答,那当然是不愿意。
能甘心对自己心上人放手的人除了圣人不做他想,但这世上男子怕是没几个甘心做圣人的。
不然哪里来的痴男怨女。
四人站在暗处,葱郁高大的树木很好的遮住了他们的身形。
薛酌一拳砸在了树上,也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竟震得粗壮的树木肉眼可见晃了晃,藏在其间的鸟儿振翅惊飞。
男人脸上的神情阴鸷可怖,沉静如水的眼眸暗了暗,眸底掀起了万丈狂澜,而如无瑕美玉的手掌上沁出血来,鲜血顺着垂落的手蜿蜒流下落进土里。
沈樾赶紧拿出自己没用过的手帕,他一把抓过薛酌受伤的手然后用手帕包住不让血继续流出来。
“宴清,你说你好端端的对自己自残做什么,凡事你别老钻死胡同。”沈樾看他的眼神十分无奈。
“我方才都说了八字都没一撇的事,你不要这样着——。”
他话都没有说完。
结果薛酌抬手又朝树上砸了一拳,眼中的戾气似那烈火一般熊熊燃烧。
沈樾顺着薛酌的目光看过去,登时自己也张大了嘴巴,目光顷刻间定住了。
天哪,那宋青枫居然主动抱了常溪。
完了,旧情人会面卿卿我我,薛宴清不得把自己泡在醋缸里淹死,不对他已经快气死了。
这老天爷点的都是什么鸳鸯谱一个比一个乱,你爱我,我爱你,我不爱你,我爱他。
“小溪,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宋青枫装作随意询问了一句。
“我挺好的。”常溪慢吞吞回道,说话的语气尽量维持平和,她微微敛眸避开宋青枫朝她投来的目光。
宋青枫心中虽忐忑,但还是问出了自己一直藏在心底的那个问题。
“算算时间,你今年已经十六了,不知道常姨有没有给你说亲事?或者有没有人上门来向你提亲?”
常溪抬眸冲他微微一笑,然后迅速低下头,装出正常姑娘家提起终身大事该有的羞涩的模样,“青枫哥哥,儿女的婚事都是父命之母,媒妁之言,如今我阿娘有事出了远门,又有谁能来操心我的婚事。”
“而且我阿娘说了我的婚事不着急,婚姻大事将就不得,如果我找不到自己喜欢的人,那我一辈子不嫁人都行。”
这后半段才是常溪发自真心的肺腑之言。
也是常瑶想告诉常溪最重要的一个道理,别为了旁人轻易许出自己的真心,也别为了旁人失了自我。
宋青枫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常溪说的前半段话上面,此刻他抓住的唯一重点就是常溪还没有定亲。
那意味着他
“对了,青枫哥哥你光问起我的婚事,那你自己呢,你今年也二十了。”常溪目光带了些许揶揄,她故意打趣宋青枫。
“秦婶有没有给你说一门亲事啊?”
秦婶是宋青枫的阿娘,母子两人相依为命多年,如今宋青枫高中探花,于秦婶而言也是苦尽甘来。
“还没有。”宋青枫的脸在一瞬间红透了。
他半垂下眼帘,想掩饰住自己的心慌,但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以及爬上红霞的脸庞,出卖了他自己。
“哦,原来还没有。”常溪故意拉长了说话的语调,清亮的眼眸滴溜一转,“青枫哥哥,你是不是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你看你自己的脸红的跟涂了胭脂差不多。”
常溪故意朝他走近了几步,彼此间的距离拉得更近。
宋青枫对上常溪打趣的目光,一下子连说话都结巴起来了,“好,好男儿,当志在四方,自当先,先立一番事业才是,是要紧事。”
当然先成家后立业也不是不可以,宋青枫悄悄在心里补充了这句话。
“青枫哥哥,我问的是你喜欢的人,你怎么回的我这些。”常溪可不满意他这个回答。
宋青枫从小就有爱红脸这个习惯,所以小时候的玩伴们都打趣他明明是个女儿心却偏偏投成了男儿身。
常溪小时候也喜欢这样打趣他。
这只是大家之间开的一个玩笑,并没有真的取笑他的意思,当然也是有宋青枫的脾气好的缘故在。
宋青枫浅咳了几声,脸上的红晕非但没有退下去,反而红的更深了。
就在他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杜老爷子及时走出来,也算是为他解了围。
杜老爷子手上端着一盘菜,高兴的叫他们吃饭,“小溪,青枫,该吃饭了,有什么话我们吃饭的时候慢慢聊。”
“哎,来了。”常溪背着竹篓小跑着进了厨房去帮杜老爷子端菜。
宋青枫也跟着进去帮忙。
吃饭的时候,宋青枫告诉了常溪和杜老爷子自己和阿娘离开桃花村以后这些年发生的所有事情。
常溪和杜老爷子也知道了宋青枫寒窗数十载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去年考中探花。
他们由衷的为宋青枫感到高兴。
吃完饭,又说了一会儿话。
常溪亲自送宋青枫离开。
临走之前,宋青枫从怀里拿出一根玉簪亲手戴在了常溪的发髻上。
玉簪的簪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