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现在头大的很,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原本用脂粉遮住的眼角细纹也显露出来。
她手里拿着的蚕丝手帕都快要被绞烂了。
王妈妈站起身,在原地不停转圈,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牡丹每隔十日在百花楼登台表演,当晚竞价者高的人可以单独见牡丹一面,当然见不见人全凭牡丹的心意。
当然这会引起一部分人的不满。
到百花楼的这些公子哥们家里的确非富即贵,但给百花楼撑腰的幕后靠山足以叫那些心有怨气的公子哥乖乖闭嘴。
可现在牡丹的脸成了这样。
好死不死今晚就是牡丹登台表演的日子,真是屋檐偏逢连夜雨,倒霉到一块去了。
瞧着牡丹脸上的黑色斑块怕是用再好的胭脂水粉也遮不住。
换人是万万不行的,本来那些公子们就觉得见牡丹的规矩多,就是天打雷劈牡丹也要登台表演。
但若是铤而走险让牡丹戴上面巾去登台表演,万一今晚牡丹就是这样的倒霉透顶,在表演途中面巾掉了。
那些专程为牡丹而来的公子们看见了面巾下是这样一张丑陋的容颜,闹起来的话,那还不把百花楼给拆了,届时百花楼也将名声扫地。
连带她这个管事妈妈也会被上面的人问责,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就在王妈妈已经把她和牡丹各式各样的死法都想的差不多的时候。
突然,牡丹的一句话,让王妈妈瞬间从地狱到了仙境,“王妈妈,我有办法了。”
“你说什么。”王妈妈大步上前,一把按住牡丹的肩膀,脸上的喜悦显而易见。
她太激动了,双手用力地摇了好几下牡丹的肩膀,“牡丹,你快说有什么办法。”
突如其来的被摇晃,让牡丹有些头晕,嘴里的话来不及出口。
等王妈妈停下动作,她有气无力才说了句,“王妈妈,我头晕,你先放开我。”
“哦。”王妈妈脸上闪过歉意,美目眨了眨,她收回自己的双手,“太激动了。”
略缓了缓,牡丹苍白的唇瓣张合,“大夫还是要见的,我的脸不能一直这样,所以我想让王妈妈把常溪姑娘请过来为我看脸。”
“常姑娘医术如何想必妈妈您心里很清楚,为今之计,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常姑娘身上。”
“常溪。”她的眸中瞬间多了好几种情绪,喜悦僵在了脸上。
原本应该痛快答应的王妈妈此刻竟然犹豫了,不是她不相信常溪的医术,而是百花楼的事情太过复杂,她不想把常溪这样单纯美好的姑娘牵扯进来。
平时常溪只需要负责给她和楼里不受宠的姑娘瞧病就行了,不用牵扯进是非当中。
牡丹不一样,盯在她身上的眼睛太多了,很容易被扯进旁人的阴谋诡计中。
牡丹迟迟没有等到王妈妈的回答,眼帘微阖,眼底很快划过一丝震惊。
没想到一向铁石心肠,以百花楼利益为重的王妈妈居然会犹豫,这明明现下最好的办法。
可牡丹必须要亲自见到常溪。
对于王妈妈此刻的顾虑,她也能猜到几分,若不是有不得已,她实在不愿这般作为。
不得不说,常溪是一个傻的没什么坏心眼的姑娘。
太干净了。
当初在药铺见到常溪的第一眼,牡丹就知道常溪一定会帮她的。
至于眼下,牡丹决定再烧一把火,错过这个机会,她就很难再找到旁的借口,“王妈妈,您还在犹豫什么,若是今晚牡丹登台表演出了差错,得罪了那些公子们不说。”
“上面的人一定会怪罪的,王妈妈首当其冲就是您啊。”
牵扯到自身实际的利益,牡丹这把火确实烧到王妈妈的心坎上,心底升起的犹豫骤然被恐惧压下去。
牡丹点出了关键。
王妈妈恢复了理智,后背冒出冷汗,“牡丹,你且安心待在房间,我这就派人去把常姑娘请过来。”
她脚步急切的走出房间,她要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一个时辰半后,常溪出现在牡丹的闺房。
隔着丝帕,两指搭在牡丹的手腕上。
王妈妈站在旁边,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常溪,生怕错过常溪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而常溪脸上神色平静,看不出悲喜。
结果是好是坏,还不能武断下定论。
诊脉完毕,常溪收起丝帕。
王妈妈迫不及待的问道:“常姑娘,牡丹的脸现在能治吗?”
“对了你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先遮住牡丹脸上的黑色斑块?牡丹今晚是必须要登台表演的。”
常溪一一回答她的疑问,“脸可以治。”
“我也有办法遮住脸上的东西。”
见此一言,王妈妈和牡丹脸上不约而同地大喜过望。
真的有办法了。
下一刻,常溪却面露难色,“只是牡丹姑娘脸上的东西治起来有些麻烦,如果我每天都能见到牡丹姑娘的话”
王妈妈听明白了常溪的言下之意,“常姑娘,我们百花楼到底是青楼,你一个姑娘家又不是被卖进来的,待久了会影响你的名声,你可要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