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这座城市之后,康纳的脚步显得比之前还要沉重。
他原以为这里是神殿的总部,情况会比其他地方更好一点,却忘了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狂信徒,神殿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赎罪金、上战场、铲除邪恶---------这一切的一切,在一些病态狂信徒看来,都是为了神的荣耀,哪怕他们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也要为神而战,根本就没想过,这么做到底符不符合教义。
康纳没有骑马(半路上换路费卖了),也没有穿戴铠甲(为了赶路,出发的时候就没穿铠甲),只是身着一件普通人常穿的衣服,随意漫步在城区的街巷之间。他走得很慢,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在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
康纳漫无目的地走着,心中有些迷茫。战争好像对这里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人们依旧过着他们平常的生活。大家还是该去教堂祈祷就去教堂祈祷,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突然,一阵杂乱的声音突然传入了他的耳朵。那声音中混杂着咒骂和争论,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停下脚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一条小巷,声音就是从小巷深处传来的。
几秒钟之后,康纳走进了小巷,也看到了发生在小巷子里的事情:
两队神殿守卫怒目而视,在其中一队的后面,还护着一个老人,老人瘫坐在地上,脸上有一道鲜红的掌印。
打老人?这令人厌恶的场景让康纳的脸色阴沉下来,他立刻喊道:“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响起的喊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让剑拔弩张的双方都停下了动作。他们纷纷扭过头去,目光紧紧锁定在声音传来的方向。其中一方的成员们脸上仍然带着未消的怒气,似乎对被打断感到不满,甚至有人准备向插手的人发起攻击。然而,当他们终于看清楚巷口站着的那个年轻人时,所有人的表情都在一瞬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一方是惊恐,一方是惊喜。
“圣骑士大人,您回来了?”
“圣骑士阁下,你怎么在这?”
康纳走了过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圣骑士阁下,”之前态度嚣张的一方有人指着另一方回道,“我们抓住了一个邪教徒,可他们却护着他!”
“圣骑士大人,不要听他们胡说,是他们诬陷这个老人是邪教徒!”
康纳低下头,看到那个蜷缩在地的老人正一点一点地爬起来,哆哆嗦嗦的向他跪下:“圣骑士大人,我真的不是邪教徒,是他们诬陷我。”
“圣骑士阁下,他撒谎,他就是邪教-----------”
“证据!”康纳抬起头,注视着出声的守卫,“他是邪教徒的证据是什么?”
那个护卫立刻噤若寒蝉。
康纳环视过去:“证据呢?”
没有一个人开口回应。
“我问你们,证据呢?”康纳注视着他们,每一句话都让这些人的脖子更缩下去一点,“没有证据是不是?很好,按照教规,诬陷他人,欺负弱者,该怎么判?”
另一方有人出声:“剥夺神职人员身份,逐出城市,永远不得踏入总殿一步!”
康纳蹲下身,将老人扶起:“老人家,您没事吧?”
老人仍然低着头,仿佛不敢抬头对视:“没,没事,大人。”
“他们为什么说你是邪教徒?”
“大,大人,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向他们行礼,都怪我----------”
“没有行礼?就因为这个?”康纳怎么也没有想到,原因竟然如此的简单,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站起来,冷冷的注视着那些守卫,“你们好大的威风啊!就因为没有对你们行礼?就因为这个就诬陷别人是邪教徒?你们这样做对得起神殿的栽培吗?”
“滚!这件事,我会亲口禀告给教宗冕下!”
那方守卫狼狈的离去。
目送他们离去,康纳将口袋里的钱全都掏了出来,塞进老人的手中:“老人家,这是我们神殿给您的补偿,虽然不多,但至少也是我们神殿的诚意。”
老人的视线落在那些叮当作响的铜币上,他小心翼翼地把它们都收了起来,并恭敬地弯腰行了一礼,才转身默默地离开。
“那个谁,那谁,”康纳急忙向留下来的护卫吩咐,“你们派一个人送老人家回去。”
“圣骑士大人。”一名守卫突然出声,“现在的神殿,还是神殿吗?”
“什么群体里面没有坏人啊?那些人还代表不了我们神殿。”康纳愣了一下,然后带着微笑看向他,“你看,你们不是很好的保护了那位老人吗?”
“圣骑士大人,我的信仰已经不够坚定了。”那人露出苦涩的笑容,“有钱人犯了错,可以用赎罪金免除罪行。盾牌税已经让很多贫穷的信徒苦不堪言,可教宗冕下还要加收,这,真的符合教义吗?”
“---------------”康纳沉默了下来,这个问题让他无法回答,良久,“我现在就去见教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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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境要塞,士兵们面色凝重地站在城墙上,眼神充满了警惕,他们的目光看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