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郎虽然人在西凉,但是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自然是知道明月嫁给了誉王爷的表弟。
他虽然不算是一个什么磊落的人,但是也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好。虽说有迫不得已的成分,但是还是为苏见安争取了。由此可见他也不是什么都不在乎。
“王爷对我厚道,我自然也会知无不言。”
容湛盯着他看,没有言语。
苏大郎道:“王爷如若还想说什么,尽可来找我。”
容湛微微颔首,随即说道:“其实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逃出来。你就不怕事情败露丢了性命?”
说到这里,若有似无的冷笑一下:“你该懂的,既然皇上会拍你过去,必然就有所准备。”
苏大郎道:“王后已经被软禁,因为这件事儿宫里进行大清洗,若是我不走,怕是连性命都没有了。倒是也阴差阳错,让我有了这样一个机会,所以我就诈死逃出了皇宫。可是前有狼后有虎,我总归是担心的。我更不敢随意的拖累肃城侯府,正是如此,我采用了这么久才回到京城。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三弟,但是除了找他,我别无他法。”
容湛冷笑起来,缓缓道:“你不过是他注重兄弟情义罢了。你最在意的不过是自己,哪里是旁人呢。”
说到这里没带着笑意,又道:“其实你不需要在我这边耍小聪明,我相信你说的话,但是你也该知道,什么话,我不信。”
苏大郎认真:“我不会害三弟,肃城侯府是我最后的底线,这个话,就算是死我也敢这么说。”
容湛意味深长:“不管如何,事情已然这样,你就好生在这里躲着吧。现在是多事之秋,搜查很近,你如若乱来一下,丢掉的就是性命。不管是岳父还是其他肃城侯府的人,我不会让他们来这里看你。最起码几个月内不会。你不能因为自己而害了其他人。”
说到这里,容湛感慨:“有时候人生就是如此,不是能尽如人意的,就算是你回到了京城也是一样,咫尺天涯,说的就是这么一个道理。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你好好的说话,完全是因为你可以诚恳的说出一切,如若不然……”
容湛微笑起来。
苏大郎比原本还苍老了很多,他道:“我懂。”
容湛不想追问更多,出了门,站在门口沉默无言。
三木上前,低语道:“王爷,您看他……”
容湛道:“将人一定要看住了,千万不能有一点差错。不过我想他自己应该也是不会想要离开的,人啊,都惜命。”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三木颔首。
不过他也提到:“我担心陛下搜查祁言的时候发现苏大郎,我们更加要万分谨慎。”
容湛说:“对,好在他是一个人偷偷回到大齐,又是已死的身份,若不然,怕是陛下必然要疑心的。这个时候我倒是要感谢那个女人了,如若不是那个女人,他也没有这个机会。我们不能掌握这个人,倒是不能知道这么多。”
有关西凉皇室的事情,他问与不问意义不大,虽然可能有一些加持,但是却不能左右老皇帝的行为。
但是有关娇月的一切就不同了。
容湛仔细料想,恍然想到苏家的人确实和太后一点也不亲近,能够让娇月嫁给他,也算是十分不易了。
特别是岳父,岳父听说当年自己被太后害过的时候还十分的怅然,对他更好了几分。
容湛现在回想那一切,缓缓道:“太后为什么要害岳母呢?岳母与太后没有一丁点关系吧?”
三木更是不了解的,若说是西凉皇室种种,他倒是还有些明白,毕竟他一直都在西凉的官场沉浸,而至于大齐,倒是并不清楚的。其实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有好有不好,万变不理其中,但是有些事儿,又不同了。
例如,涉及到了一些宫廷秘辛,这就是很不同的了。
当然,容湛也并没有想要三木回答什么,他缓和了一下,道:“回去。”
很多事情总归需要自己调查,苏大郎的身份确实也不可能知道的更多。但是容湛也料想这件事儿和齐之州有关。苏大郎说得对,两次的时机其实都挺微妙的。
齐之州要调回来,太后就要害岳母?这不管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
容湛回到府邸就看到娇月迷迷糊糊的坐在床榻边,有些傻气的样子。
他将披风挂好,问道:“怎了?”
随即拥住她,一身风尘仆仆,娇月推他:“凉。”
容湛嗯了一声,后退一步,为自己宽衣。
娇月打量外面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了,问道:“你去哪儿了?”
一晚上没回来,娇月有些不高兴:“你现在都夜不归宿了。”
带着浓浓的抱怨,容湛扬眉:“我在书房。”
娇月嗤笑一声,说:“你还诳我,若是在书房,你怎么会穿披风呢?总是把我当小笨蛋。”
她重新躺会被窝里,小手儿扬了扬:“过来一起睡。”
容湛笑了出来。
不管如何,他们家娇月总还是心疼他的。
他道了一声好,随即脱掉外衣穿着寝衣拥住了娇月,娇月找了一个好的位置,凑在他的怀里:“我给你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