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宝玉擅闯碧纱橱的缘故,黛玉和他又大吵了一架。
气得差点儿收拾行李回家。
因着这几年太上皇的势力日渐衰弱,林如海那边儿也不像先前险象环生的模样,所以她回家住也不算什么。
再加上她年龄大了几岁,也有些自保能力。
所以这场架吵得很凶,惊动了贾母。
贾老太太看着两个心肝儿肉互相赌气红眼,急的直拍大腿:“这到底是我哪世里的孽障,偏生遇见你们这两个不省事的小冤家,没有一天不叫我操心!”
她满心打算着双玉联合,给二房找个倚仗,可非但两个小的没懂事,二房的媳妇也仗着元春封妃,想要炸刺。
二媳妇想什么,她一清二楚。
不过是想着元春在宫里得宠,好在圣上面前进言,把爵位从大房夺了给宝玉。
但也不想想今上是如何得位的?
今上登基坏了规矩不假,但他当初是秦王,如今是皇上。
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妃子去破坏嫡长继承的规矩?
不见他一登基就立刻定了太子?
偏偏蠢人无可救药,她只能咬着牙撮合双玉。
毕竟府里的爵位是大房的,等她百年后,二房是铁定要走的。
不提前给二房安置好一切,难不成让他们一家未来喝西北风?
至于宝玉的前途,有强大的岳家,宫里的宠妃姐姐,这才是他安身立命的前途。
而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爵位!
黛玉自幼受贾母宠爱,也不好真就赌气让她伤心,只好顺着外祖母的话委屈巴巴的掉几点眼泪。
等着宝玉过来伏低做小的赔不是。
老太太院里两个小主子起了龃龉不提,薛宝钗一路回了自己家借住的院子,迎面撞上了从街门回来哥哥。
“你又去哪里了?我先前叮嘱过的你是浑然不听了?”
见薛蟠满身酒气,宝钗粉面涨红,瞬间动了怒。
“不过是喝几杯酒罢了,哪就生这么大气。”
死而复生的薛蟠消瘦许多,却仍旧有几分痴肥,听到妹妹训斥,把头一缩,赶紧躲到房里去了。
“我费了好大劲把你救回来,不求你能顶门立户,把咱们家撑起来,好歹能安生几分,叫我和母亲少操点心,可你倒好……”
宝钗跟着进了屋,一双眼睛已是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因着你的事,我的前途毁了,宫门与我没有半分关系,又因为上面没人,家里的生意也难保,眼看一天不如一天。
母亲愁的整夜整夜睡不着,你整夜整夜的出去疯玩,早知如此,我求师父救你做什么?”
薛姨妈正在屋里看账,忽见儿子女儿一前一后进来,又听见这些话,便知女儿是气什么。
当下一声长叹,把账本推开,不知该说什么好。
当初薛蟠“身死”,她们母女怕被亲戚吃绝户,连忙卷了金银细软离开,回娘家躲了一阵。
幸而女儿那师父有本事,及时赶到,硬生生召回了薛蟠的魂魄真灵,把他的肉身修复好。
只是,薛蟠活着归活着,却不能有后了。
因为活死人,是没有生育能力的。
这一切,薛蟠并不知道,只有她们母女知道。
但只要薛蟠活着,薛家的亲族就没理由来索要家产吃绝户,以后给薛蟠过继一个孩子就是了。
“蟠儿,给你妹妹赔不是。”
眼角瞥见儿子不服气,想要还嘴,薛姨妈厉声开口压了下来。
薛蟠嘴唇嗫嚅,硬是把赌气的话憋回去,弯腰给妹妹赔不是,又给母亲请罪。
等一家人平复了情绪,薛蟠才愤愤道:“我也想做一番事业,叫母亲妹妹松快些,奈何这些亲戚嘴上说的好听,都是只顾自己的,还不如那起子酒肉朋友,起码人家给个笑脸儿……”
薛蟠这一抱怨,倒叫宝钗的气消了大半。
她不是宝玉那种一边享用锦衣玉食,一边骂贪污腐败的人。
早年丧父,家业衰败,她自然更懂得处世艰难。
“哥哥这话咱们关门说说也就罢了,可不要在外面提。”
这些年为求庇护,给王家送了多少银子,宝钗一清二楚。
之所以来贾府,也是不想多给钱被赶的。
不想贾府的这位姨妈也是一样的贪心。
“不管怎么样,到底是亲戚,他家建这园子少不得各项采办,咱们是有门路的,你且用心做就是,账目上有我和母亲担待着,不会吃太大亏就好。”
薛蟠听到妹妹这么说,连忙顺着台阶应下。
宝钗的气消了,薛家也就风平浪静。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溜走。
又是一年大雪来临。
舒阳再次投影下界前往国道。
随着黄河渐渐归于平静,有人想要回到黄河边上,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地方。
“俺不回,回去干啥了,房倒屋塌的,就算发过水的地肥,能肥几分?种多少年的地能盖起这样的房子?”
吴三狗指了指半截水泥墙搭建的窝棚,很是精明。
周围的人都是若有所思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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