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无论男风亦或者女风,本质上是对人族整个群体的一种正向提升。
因为他/她们在创造财富的同时,又没有留下孩子来继承,通常这些财富会由他们的家人族群继承。
所以如果到了年纪,父母不忙着操办儿女的婚事,就会被人戳脊梁骨说不慈,不配为人父母。
在官府罚税和舆论环境的影响下,中洲百姓不婚的概率极低。
有时就连出家的和尚都要成亲,生两个孩子再去庙里念佛。
马博文得知左思远决定不婚的时候,内心的触动不可谓不大。
接连几天把人服侍的走路都发飘。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舒阳叹息着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云烨除了大英警察进职场,就是玩点儿星巴克奖励,耳鬓厮磨的温柔也有,但很少低头服侍,而且是在梦境里才会。
完全不像马博文这样,把人服侍的下不了床。
肝的他两眼发黑还差不多。
云烨闻言挑眉,睨了他一眼:“我没这么虚,你完全可以放心服侍。”
对于听不懂人话的天帝,舒阳哪怕是红灯状态也没辙。
哼了一声走到太虚镜前,沉心分神,下界而去。
江南处处红灯高挂。
锦城的百姓争先恐后地涌上街头,伸长了脖子张望着。
街上有世家的家丁和官兵共同维持秩序,地面被清扫的一尘不染。
远方清脆悦耳的铃铛伴着马蹄触地的嗒嗒声响起,一众百姓顿时兴奋起来。
今天是给红灯神官选庙祝的日子。
从秋末起,先在整个锦州遴选出十八位身姿样貌极好的少年郎。
等到年底,这十八人或骑马或乘车,沿着锦州城的天赐大街来回走三趟,由城中百姓票选出前三,再经前任庙祝掷杯问神,方可选出明年的庙祝。
如此盛事,在江南一百三十州处处都有。
毕竟红灯神官喜男风人尽皆知。
庙里侍奉香火的庙祝自然也要俊俏些才行,以免神明不喜。
丁扬站在庙中的塔楼上打量着今年的新人,心里闪过一丝落寞。
每次新任评选,本任不得参与,可以参选下任,最多上任三次,便不可再选。
他已经选了两任,眼看着年纪不小了。
面对那群春风得意踏马而来的小子,隐隐感觉到无边的压力。
神官庙庙祝的月银不低,退下以后有的是富商官宦前来结交招揽,不乏招婿之辈。
即便不愿意进那些是非场,凭着当庙祝的收入,也可以回家过上安稳日子。
但让丁扬和其他庙祝恋恋不忘的并非这些明面上的东西,而是权力!
掌控本州府所有神官庙的权力!
庙祝可以直接向神明借来神力驱鬼逐怪,可以调动银粮施粥助农,所到之处百姓敬服,官绅礼让。
这种日子,一年怎么能够?
三年又怎么能够?
便是十年百年,又有谁会厌烦?
“唉……”
幽幽叹息一声,丁扬摇头下了高塔。
挺拔的背影略显寂寥。
江南堪比皇帝选秀一般的场面并没有引起多大风波,毕竟是百姓自愿组织的,又牵扯神明,没人愿意多管闲事。
要知道有些地方还操持活祭呢。
选庙祝实在太小儿科。
但即便这么小儿科的事,也被言官捅到了长安。
参奏红灯神官蔑视君上,行淫邪之举,品行不端,奏请陛下斥责。
李二看着许敬宗递上来的折子,以及下面的落款,眉心一跳。
“朕记得,你是江南人?在你看看来这神官庙如何?”
许敬宗寒门出身,一向善察人意。
闻言听不出喜怒,也不敢明确表态,斟酌道:“回陛下,臣确实出身江南东部,只是那里曾被太平道所据,对神官庙选庙祝说不上亲厚,从众罢了,据臣所知……”
他洋洋洒洒介绍了一遍选举制度,关于自身的态度,巧妙地藏在了出身江南东部里。
他从众,对神官庙一般般。
“你去查查这个人,是杀是抄,尽快办了。”
李二屈指一弹,起身离案。
许敬宗接了折子,忙俯身恭送,拜伏于地的他,嘴角闪现一丝笑意,又很快消失。
这封折子是别人花了钱托他送来的,现下他带出去,却又赚了一笔抄家的费用,如何不喜?
他的喜悦李二心知肚明,也无意追究。
让手下办事总要给点甜头,何况是寒门出身的铁杆。
不把他喂饱,让他去百姓身上榨油吗?
话回江南。
锦州城原庙祝丁扬正跪在神像前低声祈祷着,红彤彤的灯笼光照在他脸上,平添了几分神秘又惹人怜惜的意味。
脸上细微的绒毛和眉心凝而不散的气息,无一不证明他还是童子之身。
是的,当庙祝必须得是处。
成了亲或破了身的都不行。
“……拜谢神官垂怜,丁扬此生,铭记于心。”
庙外欢声雷动,庙内低语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