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纷扰,人间如故。
无论四季变换,风霜雨雪,人人都要为自己的明天而活。
黄河流民如今已经成了许多人羡慕的对象。
有房屋田地的安置,再靠着国道铁道。
未来十分可期。
甚至有不少人悄悄涌来,自称是黄河灾民,只是当初去亲戚家暂住,如今要回来,加入到修路的队伍。
这类人确实有,但左思远不怎么愿意接收他们。
一来追查籍贯浪费时间,二来工地上的人都已经安置好了,再插进去人,会打乱工程进度。
所以国道上的大小官员很快达成一致,坚决不要。
所有工程进度按原计划进行。
王子腾这个督军本来是率领军士监督国道上修路的百姓,防止他们逃跑,后来变成了保安大队维持秩序。
如今终于回归他本来的责任了,却又变成了反方向。
防止外来的人混进来冒充修路工……
不过他倒是个办事的,对职责变化的接受速度很快,转眼间就把那些撒泼打滚的百姓打死打伤无数。
吓得那些想回来占便宜的人逃之夭夭。
国道这边的官员也不能干看着,纷纷上奏弹劾王子腾欺民,殃及无辜云云。
于是王子腾理所当然的卸职查办。
“每次看见这些手段,我都觉得很脏。”
左思远看着给马博文准备给王子腾送去的礼单,不由叹了口气。
“不杀不足以立威,我们弹劾他是做给百姓看,朝廷撤职也是做给百姓看,至于升迁,则是朝廷给我们这些当官的看的,这是为朝廷办事的奖励。”
马博文从背后搂住他的肩,贴着耳朵低声解释。
国道上有好处,不止先逃走的黄河流民看的到,凡是国道附近所有的百姓都看得到。
若不从严从重,所有百姓都依附过来,沿路各州府如何治理?
王子腾干了脏活,落得几声唾骂,当然就得有补偿。
所以他卸职查办也只是个过场,升迁的旨意多半拟好了,只等过了这个风头就重新启用,升官发财。
有马博文的开解,左思远目光渐渐从礼单上挪开,轻轻踩了一脚身后那人,嗔怪道:“一天天的没完没了,累个半死还净想那没脸皮的事!”
“食色性也,工地上做事的民工累不累?不是一样要干生孩子的事?再说了,今天下雨,人家不用上工在窝棚里睡老婆打孩子,你就可怜可怜我,依了我吧……”
马博文对爱人向来是能拉的下面子的,不一会儿就把左思远哄的服服帖帖,什么都肯了。
其实他说的不错,修路工地上确实多了许多大肚婆。
还有人趁着雨天,办个简单的婚礼。
给年龄到的孩子们配对。
毕竟成亲后就可以分出去,单独算一户,分房分田,也能多分一份。
这时候成亲不亏。
要不是监工们卡的严,不到十六岁不给写婚书,分户籍。
精明的老百姓能把八九岁的娃娃都给配对分户。
好在监工们卡的严,又讲明了只要年龄不到,私下发生关系也也只给婚书不给分户籍,这才压制住了这股分户风。
天上落雨地上鸣。
舒阳望着被无数阴阳交配之气给逼退的疫病瘴气面色古怪。
疫病瘴气当然是蛮族的手笔。
阴阳之气则是因为下雨无法开工,而工地上的人们吃得饱,身体素质也好,闲着没事干不就生孩子。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汇聚起来的阴阳之气,竟然能把疫病瘴气给顶走,害得那施巫术的蛮人吃了大亏。
“疫病瘴气终归是小术,多半是试探,他们真正的杀手锏应该是别的。”
舒阳从不认为蛮族会坐以待毙,云烨也是。
不可能巫王魔主们去幽冥地府,地上的蛮人就送给大唐随便杀。
而国道铁道的建成,就等于把刀架在了蛮人的脖子上,所以他们一定会有所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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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狗享受着快活的余韵,用几块糖换来的安静时光很快就被打破了。
孩子们还想伸着手要糖,但办完事的吴三狗可没那么大方,一人手心里拍了一巴掌,掀开床单套衣裳。
“吃个屁的糖,往年一年能有个甜味就不错了,现在还能天天吃了?”
三狗媳妇紧了紧床单,不满地拧了一把丈夫大腿:“不给就不给,你打他们干什么?”
吴三狗一咧嘴,回头扬手,假作要打,趁妻子下意识护头,他连忙迈出窝棚道:“我去弄点水来,你等着。”
一时间窝棚里瞬间热闹起来。
像这样的小窝棚到处都有,家家大差不差。
吴三狗看看周围的水盆都没接满,索性提着桶去了井边。
“井水凉,得烧热点再用,不然容易着凉……”
他这样想着,就摇着水桶放下井。
等沉甸甸的手感上来,差点儿没吓死。
满满一桶,全是小蛇,在稀疏的水里乱窜。
“啊!”
正当他愣神儿之际,一条小蛇沿着水桶绳子,爬上轱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