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人们拜求神明都不太爱拜神位大的。
因为神位大意味着他事多,不一定能记住你,而且给的香火供奉,价格还不能低了。
寻常人拜不起……
最受底层百姓欢迎的,往往那些接地气的土地城隍,河神之流的微末小神。
再不济,邪神也是很受欢迎的,因为他们办事干脆。
上午求的,下午就给你办了。
要不是付出的代价大,怕被惦记着,以后不得好死,有些邪神的香火是绝对可以超越正神的。
红灯神官作为曾经江南最大的邪神,传播速度快是很正常的。
尤其是舒阳在天上的时候,也用太虚镜回应过不少江南之外的信徒。
所以淮河这边不用建庙,直接供香火拜红灯,是很方便的事,官府都没法管。
总不能不让百姓用红灯笼吧?
“起来吧,明日我回来解了你们的术法,你们各自还乡便是。”
红灯里传来声音,一众被变作鸡鸭鹅的百姓纷纷以头触地,不住朝红灯拜谢。
鹿头人神明看到红灯亮起,莫名多了几分底气。
它祖宗和祖宗的主人都在天宫任职。
都是自家人,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便是那十几个奴仆也神色各异,脑海里计算着能和红灯庙以及云侯庙,云皇庙,太虚天官庙这几座神庙扯上关系的地方。
世家弯弯绕绕,到处都是姻亲。
细论起来都是亲戚,都是自己人,买菜人又怎么了?
自罚三杯罢了。
这是乐观的想法,有些悲观的奴仆已经开始盘算给主家顶罪了。
“红灯神官?”
书生微微一怔,眼神闪动,然后咬了咬牙。
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一同隐身的洛瑶就看到了炸裂的一幕。
那青衣书生干脆利落地解开腰带,把破旧的衣服脱掉,仅剩一条底裤,开始摆姿势。
“神官大人,在下知道规矩,只求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看似瘦弱的书生甩开衣服,身体竟出奇的有不少肌肉。
舒阳看得脸皮直抽抽,挥手把他那身旧衣服给糊了上去:“不必了,我没这些规矩,都是蛮人污蔑的谣言。”
对不起了蛮人,反正你们也不介意再多一顶黑锅。
被糊了一脸的书生听到正主发话,顿时面红耳赤,完了糗大了,竟然在神官面前把谣言当真了。
不过……老师亲口说的,难道有假?
杨天青胡乱穿上衣服,却见法阵开了个口子,三个奴仆如行尸走肉一般走了出去。
“诶!”
不等他说话,舒阳施法带他一起跟上了三人。
这三人眼神呆滞,出了暗道也不理会等候的马车,一步跨出便是十几里,天上隐去身形的光芒紧紧跟着这几人。
“神官这是……”
杨天青整理好长衫,满脸激动,这是要找主家兴师问罪吗?
以神官的地位,出面拿住这些世家权贵的错处,肯定能让他们脱层皮!
转眼间,这几人来到一座繁华的大城。
虽然也写了县,但明显比刚才那个小县城强得多,烟花地的灯火还亮着不少。
舒阳看着几人各自进了各自的家以后,于高空中伸手,用力摁下。
一股无形的巨力浮现在这三家大宅上空。
首当其冲的是三家祠堂里的老祖宗。
“有敌袭!”
“何方神圣?我家哪里得罪了你?”
“土地公速来搭救!”
忽然被招呼的土地走出香火洞天,探头往天上看了一眼,连忙又缩了回去,封锁洞天,又传音叮嘱庙祝谁来都不准开庙门。
睡的迷迷糊糊的庙祝爬起来,拎着磨盘把大门堵严实,才闭上眼走回去睡觉。
几息过后,三家宗祠里的牌位尽数炸裂,家中嫡系猛然惊醒。
就连醉死在烟花地的纨绔子孙也猛地打了个冷颤,冥冥中只觉大难临头,插翅难飞!
“你读圣贤书,可能看出他们哪些人吃过菜人吗?”
舒阳将下方三座大宅里的画面升到半空,问向自称读了整部论语的书生。
杨天青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将浩然气运于双目,盯着眼前画面,手指连点。
除了主家,还有些下人或多或少沾了点菜人。
不管有意无意,舒阳是没空审案的。
鹿头人那座庙下,还有十几家等着杀呢。
“嗯,就这些了。”
杨天青指完近期吃过菜人的贵人以及他们的心腹,只听下方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低头看去,那三座大宅硬生生被摁进地底,夷为平地。
地面上只剩一群茫然失措的下人。
天空中前来一叠纸,有人打开一看,竟是他们的卖身契!
“还有下一批。”
舒阳看了看青楼楚馆中被压成肉饼的人,喃喃低语。
杨天青和洛瑶同时咽了口唾沫,互相对视一眼。
原来我(他)刚才没点到人,都要死!
“前辈,他们家里或许有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