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载人渡河的船只收费很低,只要两文钱一个人。
但要是带东西,那就是另外的价格了。
舒阳一行五人都没带什么行李货物,只有两个包裹,是鲁婶给女儿女婿的回礼。
鲁婶娘家姓杨,在县城外五里的一个村子,算是半个城里人。
逢夏秋季节,院子里成熟的蔬果吃不完挑去城里卖,能贴补不少家用,村里日子过得还可以。
杨家兄弟出生的时候中洲正乱,也没有识字的帮着好好取名字,就大棒,二棒,三棒叫起来了。
莫说他们,几乎所有穷苦人家都是这样。
家里有没有钱粮,看名字就知道了。
杨三棒还是很庆幸已故的父母没有给他们兄弟取大狗二狗三狗的,因为现在村里的狗多了……
正发愁着家里儿子的事,一抬头远远看见雪地里有几个身影往村里走。
年近五十的杨三棒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确定那是自家妹子和外甥女,再看身后跟着的人,心里一喜,忙招呼道:“老婆子快烧水,老大去找找还有没有茶叶或者沙糖……”
听见当家的吩咐,杨三棒一家顿时忙碌起来。
不等舒阳和白眉走到村里,杨三棒已经带着俩儿子迎过来了。
先是对两位庙祝的到来感恩戴德,又对妹妹和外甥女两口道了谢,一行人说着话进了村里。
杨三棒家离通往村外的路不远,甚至能看得见通往县城的官道,所以几人很快就进屋了。
“快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杨家大儿媳送上红里泛黑的沙糖水,甜味浓郁。
等所有人坐定,关上大门,女眷们该回避的回避,只留了杨三棒的媳妇。
“情况大致听鲁婶他们说过了,她们到底是女人,有些事不好意思开口,你们还有什么细节或者特殊的地方没对外人讲过吗?”
杨三棒身边是他媳妇,身后俩儿子站着,听到舒阳这么问,当即苦笑道:“是,还有一些隐瞒,您也看到了,我这里还有两个儿子,按说该使唤他们出去请人,但我们出不去。”
“老三说,他大哥二哥要是出村,就会跟他一样,庙祝您一定要救救我们,我们可没伤它啊!”
或许是爱子心切,那婆子忍不住插话说了一句,却是对着白眉说的。
她觉得这个年纪大的靠谱些,法力深。
白眉还停留在感气阶段,长春功里练精、炼气、炼神入门的三练境界,他连第一层练精都没达到,哪敢接话,所以只是故作高深地看向舒阳。
“无妨,我们进村时没感觉有异样,包括你家里。”
舒阳能听到整个院里的声音,连里屋那个气若游丝的喘息都能听出来,他没听到这座院子里有多余的生物隐藏。
“那就没有别的了,烦请您去里屋看看。”
杨三棒也不废话,直接起身引着舒阳和白眉去西屋。
西屋里光线极暗,窗户被封的严严实实,带着潮湿的暖意。
还有一股……属于男人的神秘气息。
舒阳眉头一皱,顿觉不对。
正屋和西屋之间没有房门,只是一张单布帘子隔开,他在外间竟丝毫没有闻到任何气味,而且这里的温度明显比外面高。
压下心中警惕,舒阳继续打量四周。
与一般农家无二,屋里除了简单的家具就是一些杂物,唯独那张床周围撒了许多黄色粉末,床铺上更是有一层薄薄的灰尘,隐隐有香味,应该是香灰。
床边放了一个空碗,应该是吃过香灰拌饭了。
“能点灯吗?”
面对舒阳的问题,杨三棒迟疑了一下,张口就要叫儿子递灯过来,床上却响起一道微弱的拒绝声:“不……不要,我怕光。”
杨三棒满脸心疼,却依旧狠心道:“老三,你忍一忍,给庙祝看看,这是从对岸出云县那边的将军庙请来的庙祝,一定能帮你驱除那东西。”
或许因为这次请的是庙祝,床上响起一声虚弱的好。
一盏油灯几经转手,递到了杨三棒手里,他举着灯就要上前,舒阳却拦住他。
“还是我来吧,可以看得仔细些。”左手接过油灯,舒阳示意他们退后些,独自走到床边,伸手拉了拉被子。
床上的男人枯瘦憔悴,似乎很怕光,闭着眼侧脸躲避,厚厚的被子底下散发出生命的气息。
经常闻味儿的都知道,那味道并不好闻,但若细嗅,便有香甜的香气。
舒阳心中一颤,后颈上寒毛微微竖起。
这是身体面对危险时的本能预警。
来不及多想,左手灵力一催把油灯往自己后脑勺扔去,油灯顿时火光大盛,昏暗的房间也瞬间明亮。
明明舒阳身后空无一物,门口几人的脸上却被照出一道粗长的影子,影子源头是一个蛇头模样,正张大嘴咬向那团火。
此刻,被子底下的男人也猛然转过头,狭长的瞳孔里闪着凶光,以头带动身体,昂着脑袋咬向舒阳的胳膊。
舒阳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右手指尖喷涌出炙热的灵力,经将军研究改良的六脉神剑专克阴邪精怪。
察觉出危险的男人灵敏地扭动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