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命运这两个字玄之又玄。
表现在这方世界的命数,福运,财气,共同影响着所有生灵,有大神通者把这三项合称之为气运,气运不散,就难以磨灭。
普普通通的刘家村自然没有难以磨灭的气运。
刘一虎更没有。
大年三十,一家人其乐融融。
虽然马博文经常来捣乱,他们家败的厉害,但老二住的远,而且从外面回来的女人身上有一笔银子傍身。
哪怕这笔钱已经花了七八年,可刘一虎有种直觉,她藏的还有。
所以这个年还是能过得下去的。
水酒,烧鸡,猪肉,就这几样比村里许多人家都强许多了。
老二一脸憨厚,长得浓眉大眼,跟刘一虎年轻时很像,此刻高高兴兴地举起酒杯孝敬二老,被越过去的老大心里不满,也只能忍着。
谁让他们都在老二家过年呢?
“二哥真大方啊,弄这么多荤菜,当弟弟的腆着脸来,真是不好意思。”
“过年嘛,都是孝敬爹娘,只要他们高兴,咱们几个平时少吃点不算什么。”
老二嘴上说的真诚,他媳妇自己都顾不上吃,只是一心侍奉婆婆,给婆婆夹菜。
站在门口的刘全福冷笑。
是了,当初骗自己房产地契的时候,老二家也是这般模样。
后来那女人回来了,老二也是一脸喜气的通知家里,自己拿麻绳上山了。
起先他不知道为什么,相处这么多年,刘一虎家即便嫌弃自己,也不至于拼着坏了名声不管自己死活。
死后做了巡逻的阴兵才知道,那女人带了好大一笔钱回来。
二百两!
这笔钱,足以让刘家抛弃自己这个没用的老头子了。
酒足饭饱,刘一虎老两口在老二家备好的床铺上睡觉,老二老三领着孩子回家睡。
还没出门,只听外面一阵喧闹,喊着走水了。
有人慌慌张张跑来报信:“大毛,大毛,你家着火了!”
这一声惊得老大老三撇下孩子,拼命往家跑。
刚脱了衣服的刘一虎也麻溜披上衣服,他不怕失火,铜板和银子不会被烧坏,他怕的是左邻右舍趁火打劫!
反正是草顶,了不起烧些桌椅、被褥,这些必要的损失还能承受。
而铁锅菜刀和铜板银两,还有家里带铁的农具,才是重中之重。
眼看着父母要走,老二眼珠一转,焦急道:“爹娘,我跟你们一起去,人多有帮衬。”
刘一虎老两口心下大感安慰,就一块儿去救火了。
老二媳妇把孩子安顿好,觉得自己也应该去帮忙,好在公婆面前表现表现,急急也出了门。
剩下几个孩子大眼瞪小眼。
“哥,我饿……”
“我也饿,刚才大伯家的大毛吃的肉最多,我都没吃上,爹还瞪我!”
大人一走,几个没沾多少荤腥的孩子纷纷对着哥哥喊饿。
其实他们吃饱了,只是馋肉……
于是他们下了床去厨房把吊起来的剩菜篮子取下来,偷肉吃。
“一人两块,不许多吃!”
大点的孩子不到十岁,瞪着眼分配道。
几个小的连连点头,满眼渴望地盯着篮子。
“哎呀,已经凝固了,娘说吃生油拉肚子,热一下再吃吧?”
冬天菜冷的快,装了大肉的菜碗已经凝固出白色的油脂,原本想直接捏着吃的孩子听见这么说,也觉得热肉比冷肉好吃。
几个人就点起火,热菜……
刘一虎这边,火势并不算大。
只是不知谁家小孩子调皮,玩爆竹时崩了个火星上去,好在左邻右舍发现的及时,弄了几盆水浇上去。
等他们到时,已经扑灭了。
“哪个天杀的把我家点了?有娘生没爹养的小杂种!有种你站出来,没种就缩你娘裤裆里一辈子别出来……”
刘氏一到家,也不跟左右邻居道谢,先站门口破口大骂,眼睛在几家有调皮孩子的人身上打转。
几乎就是盯着他们骂。
刘一虎等她骂了几句才拉她让她进屋,自己出面跟人道谢。
他粗粗看了一眼,烧的是厨房房顶,正屋好好的,没损失。
这边正跟人客套,大家一起说着吉祥话,互道新年,忽然村子另一头升起了火光。
汇聚了大半个村子的人立刻又提起水桶往那边跑。
刘家三兄弟只是踮踮脚,没打算过去,他们自己家才遭了灾,不去帮忙也没人说闲话的。
“你们几个,去跟着看看,不拘拿什么过去。”刘一虎没好气儿地安排道。
看着别人家着火不动弹,一点为人处事的道理都不懂。
老二两口子率先出了门,老大老三才不情愿的跟过去。
“开心吗?”
隐于夜色中的舒阳带着刘海蹲在墙头上,他身旁是只有虚影的刘全福。
望着哀嚎的刘老二,刘海挠了挠头,想要伸手拉爷爷,却拉了个空。
“爷爷,你开心吗?”
刘全福虚虚抚了抚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