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短夜长的冬季,想要摸清楚时辰是很难的。
例如有人半夜起来撒泡尿,感觉天快亮了,于是摸黑开始干活,结果吭哧摔了一跤,长睡不起。
只等天亮后全村吃席。
舒阳有将军牌闹钟,有时候醒早了也不会出门,趴在被窝里放空意识,做个回笼梦,或者跟将军聊几句。
例如今天,就是一个很重要的议题。
“江流儿的底细摸清了吗?”
“没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上香拜我时,那香里附有传闻中的渊海业力,一时不慎,差点死了。”
舒阳灵光一闪,瞬间联想到了自己昨晚突发恶疾,“你差点死了,那我……”
“没错,我死了你也得死,早在传你功法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
“那不是你吓唬我的吗?”
“你怎么会觉得是吓唬你呢?”云烨虚影浮现,翘着二郎腿躺在舒阳外侧,“那时候你是我唯一的庙祝,神明死了,庙祝也会暴毙。”
“如果不解决那只大虾,我没了信众,就无法抵挡虎妖,所以,三日之内要你练成第一层,否则死。”
“那为什么白眉没事?”
舒阳还记得昨晚白眉试图抢救自己,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职位一样,也都是穿越者,怎么白眉没有恶疾?
难道他有系统?
这个老家伙果然藏了一手!
“因为引气诀是我创的,你修了我的功法,就是我的门人,再加上白眉是后来者,你还是有唯一庙祝的羁绊,我死了,你也得死。”
云烨枕着双手,解释了小庙祝的问题,无所谓的语气让舒阳恨不得捶死他。
You jump, I jump too这种话乍一听很浪漫,但经历过之后,舒阳觉得一点儿也不浪漫。
他承认自己好色,但好色也不至于殉情啊!
再说还没发展出感情呢……
过了一会儿,像是认命了一样,舒阳小声问道:
“那我要是死了呢?”
“我会为你报仇的。”
空气忽然变得安静,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和咯吱吱的磨牙声。
云烨瞥了一眼魂光剧烈颤动的舒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呵,跳船?想都别想!
早会开的不太高兴,但不耽误舒阳练功。
出门前特意去东屋看了一眼两个雷孩子,很好,刘海被江流儿裹成了粽子,令白眉头疼踢被子看来要被治好了。
要说手里没钱和有钱是两种状态。
没钱的时候大气儿都不敢喘,生怕有个头疼脑热的。
自己病了还好,忍忍就过去了。
主要是怕信徒来借钱看病……
现在有钱了,舒阳练完功,回来的时候走路都慢了不少,见人也敢打招呼了。
全然不复前阵子被鬼追了似的,脚下一晃就没人影了。
为了躲人,他甚至用上了逃命的本事。
这很不体面。
照例来到那家包子铺,斯文白净的小哥面带愁容,坐在药罐旁。
舒阳敲敲案板,笑道:“要五个肉包子,五个豆腐的。”
说罢,便等着包子小哥提价钱。
现在粮食贵,自然不像以前十几文钱就能买这些东西的。
不过涨价归涨价,等粮价恢复,包子的价格也就跟着降了。
不像那个世界的黑心商人,只涨不降。
“小舒庙祝有日子没来了,最近忙什么呢?”
包子小哥提神擦了擦手,熟练地打包,却没提钱。
“找钱,买粮,你呢?看你哭丧着脸,莫不是看上的姑娘嫁人了?”舒阳伸手在水蒸气上暖了暖,笑嘻嘻看向对方。
微圆的小脸上的愁色一扫而空,红了半边脸,争辩道:“哪有,我是愁我娘的我娘的药呢,有一味药断货了,一直没送来。”
普通医馆药铺大多是这样,药材除了常用的,其余的存的不多,只有大户人家才会经得起损耗,特意在家里备上药柜,以待不时之需。
“缺了什么,回头我去帮你问问,有多的匀你些先用着。”
听了舒阳的话,包子小哥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道:“您等着,我去把大夫写的纸拿出来。”
他认的字不多,口述又怕叫错了药名,特意请大夫多写了几个纸条,好托人打听。
“我本来想上门去找您的,只是看您太忙,有好几次刚想打招呼,就只剩个背影了。”
说着,他递出纸条,舒阳看一眼便揣起来了。
特么的,生僻字!
又问起价格,包子小哥说什么也不收,舒阳只好自己估摸着,放了二十文在这里,转身回庙里去了。
后院五个人,刚好一人俩。
六嫂是个很勤快的人,早早的就起来把院子打扫妥当,又把昨天的剩菜热好,等着其他人起床吃饭。
看见舒阳买了包子回来,一张脸皱巴巴的,也不敢说什么。
她的生活观念跟舒阳白眉不同,但多年为奴的习惯,又约束着她不要乱说话,所以有时候很难受。
“一荤一素,你们拿着分了,我还有事要出去,拆借的事告诉白眉,可以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