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沈夫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的儿子,竟已默默着手筹备婚事了。
听闻院内隐约传来的消息,沈夫人顿时心头火起,她再也按捺不住,领着一群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地径直朝着沈洵舟的院子杀将过去。
谁料,刚到院门口,便被一个小厮恭恭敬敬却又执拗地拦住了去路。
沈夫人见状,柳眉倒竖,纤指怒指那小厮,呵斥道:“混账东西,这整个侯府都是本夫人在操持,难道还有本夫人进不得的院子?”
那小厮战战兢兢,一边擦着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一边嗫嚅道:“夫人,并非奴才胆敢阻拦,实是公子早有严令,若奴才擅自放您进去,只怕……只怕公子怪罪下来,奴才万死莫赎啊。”
他话还未说完,一旁的嬷嬷便抢步上前,尖着嗓子喝骂:“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难道连谁才是这府中的当家主母都不清楚了?”
然而,那小厮听闻后竟也仍是半步不肯退让。
沈夫人心中虽怒极,但念及这毕竟是儿子身边的人,也不好轻易发作,只得强咽下这口恶气。
此时,江绾正在院内,将院门外的这番争执听得一清二楚。
她黛眉轻蹙,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厌烦。
这沈夫人也真是的,明明沈洵舟都已应允了婚事,她却还这般不依不饶。
江绾心底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仿佛预感到她与沈洵舟的这段姻缘,恐怕不会顺遂。
正思忖间,门口忽然传来那熟悉的声音。
江绾身子一僵,旋即转身,匆匆回到自己屋内。
沈洵舟刚听完福林的禀报,便匆匆赶回,一眼就瞧见母亲正领着人在院门口站着。
“娘?”沈洵舟轻声唤道。
沈夫人闻声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几分愠怒与委屈:“洵舟,如今娘连你的院子都进不得了?”
沈洵舟微微抿唇,神色平静却又透着一丝坚决:“娘若有何事,便在此处说吧。”
言下之意,自是拒绝了母亲入内的请求。
沈夫人心中恼怒,却也只能强压下去,深吸一口气道:“听说你要娶江绾?”
“是。”沈洵舟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他本就打算让全府上下都知晓此事。
要给江绾光明正大的婚宴。
沈夫人刚要开口,沈洵舟却抢先一步打断了她:“娘,相同的话儿子不想再重复,若娘能真心祝福,儿子自是感激不尽,也会欢喜不已。”
沈夫人被噎得一时语塞,呆立在原地。
待回过神时,沈洵舟已快步走进院内。
她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只觉自己的儿子仿佛一夜之间变得陌生无比,不再是那个听话温顺的孩子了。
见她神色不对,嬷嬷赶忙上前搀扶,轻声关切道:“夫人。”
沈夫人无力地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走吧。”
她是真的累了,想劝江绾主动离开,却连人都见不到。
儿子又铁了心要娶江绾为正妻,她若再一味阻拦,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也罢,且看看那江绾是否真能长久地拴住儿子的心吧。
本以为事情就此暂告一段落,沈夫人也已半推半就地默许了这门婚事。
谁料,白明月听闻消息后,心急如焚地赶到了侯府。
她一见到沈夫人,眼眶便瞬间红了,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夫人。”白明月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哽咽。
沈夫人瞧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泛起几分愧疚:“好孩子,是伯母对不住你。”
这近乎变相承认的话语,让白明月的心猛地一紧。
“夫人,您真的这般轻易就同意了他们?”白明月质问道。
若真如此,那自己这些年的深情与付出又算什么?岂不成了一场天大的笑话?
她绝不甘心。
沈夫人听出她话中的不满,心中也有些不悦。
什么叫轻易同意?
自己若是有法子,何至于如此憋屈地等到现在?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只是缓缓说道:“明月,只当是你与洵舟有缘无分了。”
白明月双手在身侧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可这点疼痛相较于心中的剧痛,却又算不得什么了。
她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江绾嫁给沈洵舟。
心念电转间,白明月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大胆的念头,她抬起头,直视沈夫人的眼睛,说道:“伯母…明月这儿有个办法。”
沈夫人后院太平,自然是想不到这些。
沈夫人略带狐疑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白明月微微勾起嘴角,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狠辣:“若是我们能有办法让江绾主动离开呢?”
沈夫人皱起眉头,无奈地叹道:“连院子都进不去,谈何容易?”
话语中满是失望,原以为白明月如此笃定,定是有什么绝妙的好主意。
白明月却轻轻笑了起来:“夫人,二公子又不是每日都在府上,依我看,夫人不妨假意同意这门婚事,待寻个合适的由头打发二公子离开,到那时,这府上不就只剩夫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