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付子衿和大家的关系一般,大家私底下都在传,付子衿上下学都有司机接送,老师也特别关注她,她家里很富有,看不上他们这样的孩子。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是老师知道付子衿的家庭情况,知道她父母忙碌,平时才特别关注她的心理健康,没想到引得大家产生嫉妒,合起伙来排挤她。
但要真正说起来,大家其实都渴望靠近她,成为她的朋友。
谁会不喜欢一个情绪稳定、可靠的朋友呢?更何况这个朋友什么都会,什么都擅长。只是付子衿只有一个,既然如此,大家都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有了一个人带头,大家有样学样,达成共识,与付子衿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亲近,也不疏离。
事情的转机来得也突然,那是一个普通的夜晚,却让几人不普通地走近了付子衿,将她纳入了团体中。
后来……
蒋心怡的手蹭在茶杯边,灼热的温度烫伤了指尖。
她看向不发一言的客人,妄图守住最后的心墙。
“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来要求我呢?”
金欢喜望着陶壶壶口冒出的热气,嗤笑一声,扭头看向她,咬字清晰。
“我是她的爱人。”
看着她瞳孔下意识地放大,金欢喜心底莫名升起一丝酸爽。
从蓝燕仪那里了解到事情的始末后,金欢喜百感交集,又是心疼又是酸涩,心疼付子衿遭受的无妄之灾,酸涩她这么多年仍未放下。
……
“蒋心怡?”蓝燕仪在电话那头努力回想,还真想起来这么个人,“你问她干什么,有点晦气啊。”
由于天生早慧,同龄人在蓝燕仪眼中都只能算是小孩子,她习惯独来独往,以看客的身份观察大家关系的变化,其中轻易对他人交付真心的付子衿,在那时的她眼中,就是一个“笨蛋”。
“有些人贪图可乐的刺激感、新鲜感,喝到没有气泡的时候,却又嫌弃可乐的平淡。”
慕强是人类的本性,蒋心怡等人走近了付子衿,明白她并非无所不能,也会害怕后,对付子衿的滤镜就消失了。
被付子衿当众训斥后,蒋心怡自觉脸上无光,疏远了付子衿,连带着整个班一起,久而久之,演变为一场无声的霸凌。
霸凌者自己都不知道何时成为的凶手,仅仅是看着被霸凌者的痛苦,就觉得自己获得了胜利。
蓝燕仪想了想,总结成一句话:“你知道的,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挂了电话,金欢喜望着客房的白墙,直到洗手间里的水声停止,迟钝地醒悟过来。
为何付子衿一遍又一遍地追寻永远,为何付子衿不愿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蒋心怡在付子衿心里早已没有了地位,但终究是一根刺,始终扎在那里,偶尔隐隐作痛。
她舔了舔犬牙,觉得有些发痒,想咬人。
……
“爱人?”
未曾预料到的关系让蒋心怡感到惊愕,桌子随之一震,茶水贴着杯壁绕了一圈,稳稳落入杯中。
金欢喜伸手敲了敲桌板,语气平静:“做个了断吧。”
她其实不信神也不信佛,但倘若世间真有因果,就应该彻底斩断,大家都忘记这回事,就当没认识过。不然付子衿偶尔想起,金欢喜感觉自己都能泡在醋缸里喝两壶。
没错,她是个小气鬼。
蒋心怡眉梢上扬,表情和动作都变得十分夸张:“我和她早就没关系了啊。”
这就有点像牛皮糖了,怎么还缠着不放呢?
金欢喜觉得有些恼火,怒火隐藏在风平浪静之下,实则波涛汹涌。
“你要是真这么想,你早就忘记她了。”
蓝燕仪说的不错,这人是有点晦气,但付子衿当初能和她做朋友,代表她还是有一丝可取之处的。
话说到这一步,蒋心怡到底是个要脸的人,也不再含糊其辞,转而剖开自己的内心,试图打动金欢喜。
“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想着要和她道歉。”
这话是真话,在被付子衿训斥的那一天蒋心怡就产生了后悔的念头,但念头只是念头,没有转化为行动,她还是站在高处,看着付子衿落入深渊,体会到难言的快感。
有的人捧住明月,希望它始终高悬,有的人拽下明月,希望它染上脏污。
“打住。”金欢喜最不喜欢听这种马后炮,听多了这双耳朵就不能要了,她重新讲了一遍自己的要求,“不管你是真心的,还是惺惺作态的,我都不在意,就冲你带头霸凌这件事,你们就不可能再做朋友,大家都体面点,你走你的独木桥,我们走我们的阳关道。”
什么人啊,竟然还想着吃回头草。呸!
她脸上的嫌弃太明显,蒋心怡一噎,夹了块年糕放到她盘子里,也不扯东扯西了,问她:“你想要我怎么道歉?”要是她自由发挥的话,能给付子衿写一篇一千字小作文。
金欢喜抽抽嘴角,只当她是笨,不厌其烦地重复:“你只要道歉就行了,不要解释,好吗?”
解释大多是掩饰,犯了错还想做好人,脸真大。
蒋心怡唯唯诺诺地点头,被她气势所逼,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