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慕晚躺在一堆干草上睡的正沉,她抱着迟暮的胳膊,迟暮静静的看着她,想要伸手触碰她的脸颊,抬起手又放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慕晚身上,将所有的银子都放到她手边。
一番挣扎后起身准备离开,原本正在熟睡中的人却依然拽住他的衣角。
慕晚闭着眼睛,轻声开口,“你走了没人看着,火烧过来,我可就成灰了。”
迟暮心情复杂,担心之余似乎还有一丝庆幸,“你醒了。”
慕晚依旧没有睁开眼睛,“有人要杀你,也有人要杀我,难保他们不会找到我,我伤了,你还能再救我一次。”
迟暮心跳的很快,同时也发现她好像有些不一样,“他们没有找到你,你现在跟我在一起,很危险。”
慕晚道:“你们救了我,李婆婆那边我现在没办法报答,但是我现在可以保护你,我们在一起,你和我,要生一起生,死了,黄泉路上也有人做伴。”
迟暮试探性的问道:“你记起来了?”
慕晚:“一点,我可能是谁家的护卫,想起来的也都是些打打杀杀的事,今天那几个蠢货,他们还杀不了你。”
迟暮半信半疑的重新坐下,慕晚拽着他,他想走也走不了了,“方便告诉我你都想起了什么事吗?”
慕晚睁开双眼,眼中单纯之意散了许多,增添了几分淡漠,她坐起身,“一顶轿子,外面是许多杀手,一个男人坐在轿子里,面容有些迷糊,然后我就与其他人一起,把那些人处理掉了。”
慕晚看向迟暮,眼底的淡漠如冰川一般融化,“我会保护你的!”
迟暮也转过头去看她,猝不及防撞进她的眼眸之中,她眼中的坚定让他无条件去相信她,她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与安全感。
迟暮想不到自己会在一个小姑娘身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让他安心。
他呆呆的说道:“我是不是该说一句,我是男人,我保护你!”
慕晚失笑,“好啊,矛与盾,我是冲锋的矛,你是我的后盾。”
迟暮也笑了,“那我希望我这个盾派不上任何用场。”
慕晚明白他的意思,他希望她不要受伤。
慕晚靠在迟暮肩上,“我们去菱舟吧!”
“好!”
“记忆中,我是要去菱舟,到了菱舟,说不定能想起些什么。”
慕晚靠在他肩上睡了一会儿,迟暮却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他担心,也害怕,他不知道慕晚为何会受那么重的伤,害怕以往的记忆对她来说是不能承受的。
迟暮明显感觉到她的变化,甚至连说话的方式语气都变了,她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不苟言笑?
她才十五六岁,于漫长的一生而言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可在这个年纪她却险些丢了命。
或许,此刻的她才最接近以往的她。
远在京城的慕淮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身体一沉,再睁眼却发现自己身处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慕淮向前跑,想要撕破这层黑暗,他跑了很久,很久,可却怎么也跑不出这黑暗。
“做梦吧!”
想到这种可能,慕淮毫不留情的拧着自己的胳膊。
“不疼,一定是梦!”
他想也不想倒头就睡,突然,一道强光把他晃醒了,慕淮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透过指缝他看见那道光移到自己前方不远处,慕淮放下手警惕的起身,忽然看见一道身影出现在那道强光之下。
强光将那人整个笼罩在里面,身披盔甲,腰间挎剑,仿佛为其披上一层圣光,让人由心的敬佩。
慕淮瞧着那人的身影有些眼熟,强光刺眼他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好奇之下他眯着眼睛过去,想要看清那人是谁。
“混账东西!”
那人一声吼慕淮十分顺滑的跪了下去,想抬头看却又不敢,颤颤巍巍的喊了声,“爹~”
慕玺越缓步向慕淮走来,强光褪去,慕淮的面容同他有五六分的相似,只是少了份凌厉与血气。
慕淮低着头不敢看父亲,尽管心中对自己的父亲有些惧怕,可他出现在自己的梦里还是让他红了眼眶。
“爹,您您怎么来了?儿子儿子还”
慕玺越抬头,慕淮将头低的更低了,可想象中的巴掌并没有落到身上,父亲只是将宽厚的手掌放在慕淮的肩上。
慕淮抬头,看着那张多次出现在梦中的面容,卸下了所有伪装,抱住自己的父亲便痛哭起来。
慕玺越看着慕淮如此模样,便连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了,堂堂八尺男儿哭哭啼啼,如此怎做我慕玺越的儿子。”
慕淮擦干脸上的泪水与慕玺越拉开距离,“爹,你还认我这个儿子啊。”
“我倒不想认,你如此不小心闹下这等祸事,如今竟然连妹妹也丢了,晚晚离家数月至今未归,你这个做哥哥的竟还睡得着。”
慕淮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什么什么叫丢了?丢了是什么意思?”
慕玺越定定的看着他,身影却越来越模糊,渐渐的与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