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秋日已经溜走,佟寒卷过长街,迎来了今年第一场雪,今年的雪格外大,大地一片银装素裹。
管家安排人手清扫府里的积雪,鹅毛般的雪花飘飘洒洒的落到刚清扫过的地面上,安排好清扫的人又将新购的红箩炭给各院送过去。
去给慕淮送炭的时候顺便将北府送来的请帖一并带了过去,说是三日后有一场比武,邀慕淮和慕晚一同观看。
慕淮接过帖子看了一眼就丢到一边,马上就要过年了,慕晚还没有回来,甚至连一封信都没有。
他现在没心思去看什么比武,让管家去回了。
慕晚这么多天不露面确实说不过去,起初还能用军务搪塞过去,可临近年关,她还是没人影。
大伯父唤了苏砚,“晚晚呢,这么久不见个人影,你也别跟我说她在忙军务,我找人打听过了,她压根没去过军营,你老实告诉我,她到底去哪了?”
苏砚心里跟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压的他喘不过气,“小姐她……失踪了。”
“什么?”大伯父心里咯噔一下,心狠狠地沉了下去,“失踪了是什么意思?”
苏砚道:“乌山传来急报,原本计划一两个月就能处理好回来,至多三个月,可过去这么久小姐还是没回来,连个信也没有,一个月前子落跑了趟乌山,小姐压根就没去乌山,眼下已经派人暗中找了,还没有消息。”
“乌山,乌山……”大伯父口中念叨着乌山,乌山离东骨很近,就在东骨旁边,“东骨呢,派人问过没有?会不会在东骨,或是半路去了别的地方?”
苏砚斩钉截铁道:“不可能,小姐一定是去乌山,不可能中途改道去别的地方。”
大伯父急道:“你怎么那么肯定,万一呢,万一去别的地方了呢。”
“绝对没有这种可能,有些事情不能告诉您,不过我可以肯定,小姐绝对不会去别的地方,就算中途改道,她一定会传信回府里。”
大伯父无力的坐了下去,还是不敢相信慕晚失踪了,那可是慕晚,慕家最优秀的后辈,她怎么可能会失踪呢。
“南荣氏,南荣衍?”
他想来无数种可能,又一一把这些可能排除掉,南荣衍绝不会这个时候动手。
大伯父看着苏砚,逼问道:“她去乌山究竟要做什么?”
苏砚有些为难,“和乌山这件事没有关系,许是半道出了意外。”
大伯父:“和南荣氏有没有关系?”
苏砚:“没有,是小姐的私事。”
大伯父看了苏砚良久,“晚晚失踪的事暂时不要告诉淮儿,万不可让南荣氏知晓,一旦有晚晚的消息,立刻告诉我。”
苏砚准备亲自跑一趟乌山,可注定会是白费功夫,她没有走官道,处理私事也不会住在官驿,更不会在客栈里留下什么线索。
乌山城落花镇小哑村——
小哑村最西边的一户人家,一女子穿着单薄的衣服在院中劈柴,冷风吹在女子的脸上,冻的她嘴唇发紫。
她将劈好的柴抱进屋里,随后开始烧火做饭,从屋里出来一个小女孩,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模样,实则她今年已经满八岁了。
长期的吃不饱饭使她看起来比同龄的孩子瘦小许多,就连头发都有些发黄。
小女孩身上穿着厚厚的冬衣,虽然衣服上都是补丁,可身上是热乎的,她搬着一个小板凳给女子,女子便将她抱在怀里。
负责在暗中看着她们的探子看见有三人骑马而来,正是苏砚三人。
“苏将军,文娘母女就在里面,没有任何异常。”
子孤拿出画像给苏砚看,苏砚看了一眼便将画像收了起来,将马拴好后他们就上了屋顶观察里面的情况。
苏砚看见了正在烧火做饭的女子,她很瘦,脸色蜡黄,头发用头巾包着,只戴着一支做工粗糙的木簪,说是木簪,不过就是一支削圆了的树枝,没有任何样式。
她这副模样与画上打扮精致的女子相差甚远,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是同一人。
苏砚看向女子怀中抱着的小女孩,心情有些复杂。
探子道:“离开东骨后她就来了乌山,在落花镇被丁大柱所救,就是她现在的丈夫,刚开始两人还不错,日子还凑合。”
“生下孩子没多久就变了,这个丁大柱是个嗜酒如命的,喝醉了就打人,文娘跟着他没少挨打,浆洗缝补得的那点钱都用来买酒喝了,这娘俩一个比一个瘦,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