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监尖锐的声音在大殿响起:“传薛时屿觐见!”
一声声的传召令传下,薛时屿似乎早已知晓今日之事,早早便候在宫门外,传召官便将其带进长定殿。
薛时屿生在武将世家,尤其是薛时屿的祖父,在当时薛家可是仅次于慕家的存在,但薛家却不是慕家一脉的。
可不知为何,薛时屿的父亲接管了薛家之后竟然辞官了,带着薛家归隐山林。
众大臣不认识薛时屿,可他们却知道薛家,一个从未听说过的毛头小子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那他的薛必定是薛怀将军的薛。
“草民薛时屿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薛时屿叩谢圣恩后便起身,皇帝又道:“薛家将才辈出,众爱卿看看这个薛时屿是否像极了当年的薛将军。”
南荣衍坐姿懒散,桀然一笑道:“初出茅庐的愣头青罢了,即便是薛老将军的孙子,也是个未经世事的毛头小子,陛下,你把他叫到这来,该不会是让他平定北狄部吧!”
姜大人:“薛时屿生在薛家,薛家哪个不是将才,薛时屿从小便由薛老将军教导,自得薛老将军真传。”
沈大人:“现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薛家又是武将世家,微臣听说,薛时屿在江湖人举办的青鸟盟比武场上一举夺魁,如此青年才俊,为我朝效命,为陛下尽忠,实乃我东黎之幸啊!”
李大人:“照你们这么说,那慕家岂不是比薛家更合适。”
众人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慕淮,第一个排除的也是慕淮。
王大人:“沙林城有长赢将军坐镇,收复城池不过早晚的问题,哪里用得着再派人去,两位大人莫非不信任长赢将军,不信任玄甲军?”
周大人:“黑虎军常胜将军,以及孟将军之孙孟硕皆在京城周围驻守,常胜将军自不必多说,孟硕也是自小长在边境,多次领军跟随慕将军征战,其作战经验定是比一个归隐之人强上百倍。”
莫正山暗自碰了一下大伯父,嘘声道:“慕将军是什么意思?”
大伯父:“我哪知道。”
莫正山斜看他一眼,他不知道就有鬼了,这种事慕晚肯定会跟他们这几个老家伙商量的。
可莫正山实在搞不清楚,前两日两方还合作呢,怎么今日皇帝就要分军权了,虽然不可能分到实质性的权利,但利用薛家的声望,皇帝也能培养自己在军中的亲信。
姜大人:“常胜将军是黑虎军的统领,黑虎军与玄甲军同为四军,小小的北狄部,哪里配得上两位将军指挥作战,孟硕在边境征战多次,自然是经验丰富,可薛时屿从未显露与人前,定会打北狄一个措手不及。”
王大人:“姜大人这是在质疑孟硕,还是在质疑慕将军啊?”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怕是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了,姜大人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便是自辩的话语都说不出了。
南荣衍低笑出声,饶有兴趣的看向慕晚,“慕将军,他质疑你啊!”
姜大人吓得腿软,他求助般的看向大伯父,大伯父本想当做没看见,奈何莫正山好死不死的一直提醒他。
大伯父白了他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边去。”
皇帝轻咳一声,“朕派薛时屿作为监军,慕将军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慕晚恭敬道。
南荣衍随即起身,什么话也没说,可这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其党当即跟随朝拜,齐声道:“陛下圣明!”
下朝后姜大人快步跟上慕晚,“慕将军,下官没有别的意思,言语冒犯,实在是无心之过,下官……”
“姜大人不必多言,薛时屿确实是个人才,多个人为朝廷效力,我求之不得。”
“欸,慕将军心系我东黎,下官受教。”
“听闻姜大人有位公子,曾也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声,姜大人是如何为姜公子考虑的,若是有意从军,本将军随时恭候。”
姜大人放慢了脚步,与慕晚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他能听明白慕晚话中的意思,慕薛虽无恩怨,可慕家如今是一家独大,慕晚独揽军中大权。
皇帝有意扶持薛家,虽不会动摇慕晚的地位,可薛时屿的出现就像一根刺,这根刺日后会在军中生根发芽。
薛家壮大了,薛时屿又是皇帝的人,日后难免不会威胁到慕家的地位,最重要的是,慕淮是扶不起的烂泥,听说连箭术都烂的要死。
慕家其他子弟也不显山不露水的,慕晚又是个女娃,日后若是嫁人,势必会产生影响,甚至可能会让军权旁落。
这三方的关系越来越微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