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楼的曲娘弹的一手好琵琶,让人不自觉的便沉醉其中,便是不懂琵琶的人也能感受到弹曲者的心境。
来春江楼的非富即贵,一曲毕,众人纷纷将赏钱丢到台上,叫喊着再来一曲,曲娘应众人的要求又弹奏了一曲,引来一片叫好声。
“把面纱摘了给本公子弹。”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总会在某一刻出现。
曲娘不卑不亢的回应道:“这位公子,每日两曲已毕。”
那人拿出几张银票随手丢在台上,“本公子有的是银子,让你弹你就弹,哪那么多废话,不过是个妓子罢了。”
有人附和,“就是,一个卖唱的妓子装什么清高,别说让你弹曲了,就是让你陪酒你也得陪着。”
“你这身段不错啊,把面纱摘了,让哥几个看看你那小脸蛋,说不定本公子还能把你接府里当个通房。”
底下一阵哄笑,看着曲娘的目光也渐渐的猥琐起来。
掌柜的上前解围,却被那人打了一记耳光,慕淮他们见外面吵的热闹也出来看看,谁知正赶上这一幕。
“那不是于玿和崔显么?”石不苟道。
慕淮冲底下大喊,“呦,这不是于家独苗苗于公子么,怎么,那群山匪把你放出来了啊,哎呀,石兄,我怎么瞧着于公子瘦了呢。”
“可不是,我也觉得于公子瘦了,不过在山匪窝里肯定要受些委屈了。”
“唉,真是可怜啊,于公子,在山匪窝吃不到好的吧,我这有些糕点,你尝尝。”说着慕淮就将十七吃剩下的糕点都扔了下去,正好滚落在于玿的脚边。
在场的谁不知道于玿让山匪绑了票,金统领打了半个多月都没打下来,还是于家交了赎金才把于玿赎回来的。
可他们谁敢提啊,慕淮和石不苟一唱一和的,简直是把他的脸踩在地上摩擦。
掌柜的感激的朝他们看了眼,曲娘对他们微微行礼表示感谢。
于玿脸都黑了,拳头攥的咯咯作响,恨不得把他们头拧下来当夜壶。
“姓慕的,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你爹,你连条狗都不如,现在还要靠个女人保住你的荣华富贵,你不过就是个吸人血的蚂蟥,一块烂肉。”
“还有你,石狗,石卓航身为言官,连自己儿子都管教不好,不如辞官回家种田挑粪。”
慕淮和于玿吵了起来,其他人也都观望着,等着看好戏。
慕淮和石不苟也不恼,就看着他笑,于玿更生气了。
崔显怒吼,“两个被女人管教的东西,丢脸。”
慕淮贱兮兮的开口,“是没给你吃的么,你这么火大。”
石不苟:“慕兄,人家两条狗,你就丢一个糕点,一个吃不着,能不生气么。”
“你……”
慕淮直接对掌柜的开口道:“把两个闹事的拉走,小爷还听曲呢,两条狗在这叫,扰了小爷兴致。”
掌柜的一手捂着被打肿的脸,虽然慕淮发话了,可他也不敢对于玿和崔显有任何的冒犯啊,都是他惹不起的。
“慕公子……这!”
于玿指着他们,“你们慕家还真把京城当你们的了?”
崔显猛然看向口不择言的于玿,于玿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找补道:“慕将军有功,你算什么东西。”
慕淮趴在栏杆上,看猴似的看着他们,“谁让你没个有用的爹呢,你是不是特羡慕嫉妒恨小爷,小爷缺条狗,要不然就你吧,从今以后小爷罩着你,谁也不敢饿着你,就算是望岳山的山匪也得好吃好喝的伺候你,绝不让你啃骨头。”
慕淮的嘴是真的毒,愣是将于玿骂的说不出话,只能你你你个不停。
“姓慕的,老子弄死你!”
于玿疯了般的跑上去,还没待一秒就让人一脚踹了下来,自然是十七踹的,欺辱良家女子,该踹。
十七这一脚还是留了些情面的,要是来真的,这一脚就能把他踹的半死不活。
崔显看见于玿的惨状也不敢冒然上前,白白的挨上一脚,他将于玿扶起来,“咱们去叫人,他们人多。”
于玿捂着肚子指着他们,“你……你们等着!”
其他几个调戏曲娘的也做贼似的悄悄离开了。
曲娘再次行礼,“多谢两位公子为小女解围,小女愿为两位公子再弹一曲。”
“那就不必了,你把面纱摘了让小爷看看就行了。”慕淮一脸真诚的说道。
曲娘眼中闪过一丝惧意,她知道慕淮的名号,那是京城顶了天的混世魔王,自从慕将军回来后收敛了很多,他刚才又为她解围,可是现在……
慕淮耸耸肩,“不乐意就算了,小爷可不会强人所难。”
曲娘勉强笑道:“公子恕罪,小女已有未成婚的夫婿,故立了规矩,在外弹曲绝不以真容示人。两位公子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