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士寒咬紧牙关,冷哼一声不再多说。
林山倦不屑地白他一眼,把祁意礼看得暗爽!
“他从秦文相那得了考试的题目,诓骗被杀的赵川以此为题写了文章,而后背诵誊抄,杀人灭口。事后为了不暴露身份,又杀了杜楠,囚禁了许峰。”
简单概括之后,林山倦把手里的公文交给小墩子,代为呈上。
“这是详细案情,臣接下来要说的,是由此案牵扯出的其他事。”
小墩子把公文交到祁意礼手里,祁意礼放在一边,饶有兴趣地问林山倦。
“哦?什么事?”
“王醒交代,他的官职是通过秦文相得来,多年以来,不止是他,还有许多人也同他一样做了官,为秦文相做事。有的冒名顶替,有的干脆买官,详细的交易情况,都记在殿阁学士的账本上。”
“我前几日带人搜查,果然找到一个账本。内容确实记录清晰,不敢擅专,就先把人拿了,等陛下决断。”
说着,又把账本递给小墩子,代为转交。
祁意礼拿过账本草草一翻,上头一笔笔写得清清楚楚,顿时坐直了身子,面色阴沉道:“把他带上来!”
林山倦眼神示意白恕,后者了然,出殿外把戴着脚镣的秦文相提了上来。
秦文相一进大殿,看见那个少年天子的面容,顿时跪地高呼:“老臣冤枉啊!”
林山倦:真是别具一格的打招呼方式。
祁意礼面容抽动,将手里的账本放在桌上,眸色阴沉地看着秦文相道。
“确凿如山的证据摆在这儿你还敢冤枉?那朕可要好好帮秦殿阁洗刷冤屈了。”
他毫不客气,音色辨不出喜怒,秦文相又不敢抬眼看,只偷眼瞄纪士寒。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更糟,他干脆死不认账:
“陛下明察!四日前,林司忽然带人直接将我府邸包围!不顾臣是先帝钦点殿阁学士的身份,硬是带人闯入搜查!当时家丁也不敢阻拦,这些人冲进臣的书房就拿着账本出来,可臣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账本啊陛下!这是诬陷!”
他这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弄得林山倦都快怀疑是不是自己栽赃他了。
祁意礼越听他辩驳,脸上牙疼的表情就越明显。
他只觉得太阳穴跟着跳个不停,听着秦文相的抽噎,怒极反笑。
“秦殿阁这么说倒真是委屈大了,看来如果林司不把这账本上的人都查个清楚,恐怕真是说不过去呢。”
秦文相自被捉以来,一直都被区分关押,什么风声都没听到过,自然也不知道其他人也都落了网。
他见事情有转机,偷眼看纪士寒,后者一脸古井无波,便以为是“尽在太师掌握之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有意让他替自己求情。
“陛下圣明!老臣的为人纪太师也是清楚的!陛下尽可问纪太师,老臣自上任以来,半点亏心事都没做过啊!”
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也中枪的纪士寒面色一抖,就差对这个猪队友破口大骂。
这时候你往我身上扯啥呢!能求情我还不张嘴吗?
祁意礼忍着笑,冲纪士寒挑了挑眉,“哦?那纪太师觉得,林司是不是冤枉他了呢?”
纪士寒:……
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都在他身上,他进退两难的程度不是一般的高。
要是极力撇清关系,难免会让其他倒向自己的官员心存芥蒂。要是含糊其辞,又给了林山倦继续弹劾的机会。
思索几秒,他垂手行礼,继而缓缓道:
“秦殿阁身为陛下的臣子,殚精竭虑为陛下分忧是分内之事,臣自然不好指手画脚。既然秦殿阁极力自证清白,想来也是尽心尽力了的。”
我不知道我没接触你们别看我!
这一番话,既表明了自己和秦文相没什么亲密往来,又划清了自己的立场,可谓滴水不漏。
但秦文相就不乐意了,合着有好处的时候你拿大头,现在大祸临头你想独自飞?
“太师!”
纪士寒已经在期待他干脆暴毙算了,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把自己也拉下水。
幸而,不等他再说什么攀扯的话,林山倦就开口了。
“臣接连三天,审问了账本上的一干官员,具自属实,现在殿外,等陛下传呼。”
祁意礼满意地点点头,“传。”
秦文相身子一震,顿时扭头看着大开的殿门。
果然,一串人被齐圳牵着绳子拽了进来,各自两股战战,不受控制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秦文相脸色一变,求助似的看向纪士寒。
岂料那人似乎根本不在乎他的处境,依旧垂着头深思什么。
林山倦从齐圳手里拿了这些人画过押的状纸,厚厚的一大摞,直接打上背胶就是一本儿书,递交给小墩子。
“这是状纸,这些人都已经承认,是从秦殿阁那,用各种各样的东西换了官职,具体内容状纸上写的清清楚楚,陛下请过目。”
祁意礼对林山倦有条不紊的操作钦佩不已,尤其他发觉,林山倦的身上和自己姐姐有如出一辙的沉稳。
哪怕是在瞬息万变的朝堂,也给人一种处变不惊的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