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去汀兰苑的路。”
锦瑟认出这里是侯府偏僻的西北角,过了那道小门,便可以直通侯府二房的院子。
老夫人不喜欢二房,这些年除非必要,极少见他们。
因此这里鲜少人烟,周围荒草树木繁茂。
小丫鬟何故带她来这儿?
“这是近路,快走吧,侯爷还等着呢。”小丫鬟在前头催促。
这小丫鬟面生得很,她并未在松涛苑见过。
这里也不是去汀兰苑的近路。
几乎是出于本能,锦瑟转身便快步往回走。
“哼!想走?”
草丛中早就埋伏的婆子冲出来,一把将锦瑟扑倒。
锦瑟大惊失色:“你们要做什么?”
“送你上路。”
婆子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条脏布,塞进锦瑟口中,恶狠狠骂道:“凭你一个卑贱的通房丫鬟,也敢勾引侯爷?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唔唔唔……”
她这是在杀人!
锦瑟睁大眼睛,拼命挣扎,却哪里抵得过身强体壮的婆子?
被那婆子和丫鬟合力绑了手脚,装在麻袋里,扔进一旁的水塘。
麻袋迅速下沉,水灌进锦瑟胸腔。
起初她拼命想解开绳索,可她越动,绳子便越紧。
空气越来越稀薄,胸腔仿佛被什么重物压着,呼吸不过来,意识也越来越迷糊。
锦瑟绝望,难道今晚真的要死在这儿?
便在这时,突然有一双手将麻袋提了起来。
紧接着一阵激烈的晃动,很快那人将她扔到岸上。
恍惚间,耳畔响起一道女子的询问:“她怎么样?”
有人探了探她的鼻息,答道:“还有呼吸。”
丫鬟不解:“姑娘为何要救她?”
女子冷冷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可惜没等锦瑟确认,便陷入了昏迷。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微凉的夜风吹醒。
绑住她手脚的绳索已经被人解开,但救她的人并未将她送回松涛苑,而是任由她昏睡在水塘边。
四周一片黑暗,锦瑟也不知如今是几时,担心害她的人返回,连忙起身,跌跌撞撞跑回松涛苑。
却不巧在院门口遇上晚归的高灿。
锦瑟如今狼狈,不想被高灿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忙侧身躲在墙角。
本想等他离开了再出来,却如何能躲得过警觉的高灿?
他停住脚步,凌厉的目光朝锦瑟藏身的地方刺来:“小贼,还不滚出来!”
锦瑟只觉得他那眼神仿佛裹着寒气的刀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硬着头皮出来,“见过侯爷。”
高灿认出是她,微皱眉,下意识退后两步捂住鼻子,冷声问:“在这儿鬼鬼祟祟做什么?”
锦瑟看到他嫌弃的动作,愣了下,旋即闻到自己身上泥土混杂着淤泥腐烂的气味,脸颊蓦地有些烫,垂下头恭敬道:
“奴婢方才不小心跌进荷塘,一身脏污恐冲撞了侯爷。”
回松涛苑这一路上,就没有池塘,也不知她在哪儿失足?
真的失足便罢,若是像那些试图爬床的丫鬟一样使的苦肉计
高灿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若想待在松涛苑,就收起你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锦瑟意识到他以为自己故意在这儿等他,想博得他的同情。
一时又羞又恼。
她若对他抱有一丝不该有的念头,就让天上劈下一道雷,将她劈死。
然而没等她解释,高灿已转身离开。
锦瑟不愿被他如此误会,忙追上来:“方才有个小丫鬟来传话,说是侯爷传奴婢去汀兰苑,奴婢不敢耽搁,谁知她将奴婢带去西北角的水塘那儿。”
她的意思,有人故意引她去那废弃的荷塘?
高灿脚步顿了下,却并未言语,也不知信了没有。
锦瑟刚经历九死一生,还要被他如此误会,心中不免有些丧气。
回想方才那小丫鬟瞧着面生,可那婆子她上辈子见过,是老夫人院中的粗使婆子。
老夫人掌管侯府多年,根基深厚,若想杀她,犯不着用这样的手段。
能使唤得动老夫人院里的人,只有李静仪。
今晚的事,只怕和李静仪脱不了干系。
锦瑟没想到李静仪如此心狠手辣,竟敢在侯府杀人。
还有那暗中救她的年轻女子。
宣平侯府两房人丁凋零,她死时,大房和二房都未有女儿出生。
这女子将李静仪视作敌人,也不知是什么身份?
锦瑟只觉得往后的日子一片黑暗,心中不好受,躺回床上到后半夜才睡去。
第二天一早,老夫人就派人来请她去慈心苑。
看到锦瑟全须全尾出现,李静仪手中勺子“嘭”的落在碗中,瞪大双眼:“贱婢,你怎么会在这儿?”
老夫人皱眉,对她将喜怒都挂在脸上的反应很不满,“是我叫她来,我有话和锦瑟说,你先退下吧。”
“姑祖母”
李静仪又惊又怒,不愿离开,刚想撒娇,就见老夫人投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