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烛火昏黄,暗香缭绕。
身上被什么东西压着,强烈的不适感和重压感袭来。
锦瑟恍惚睁开眼,发现自己此时正躺在男子的床上。
一滴汗珠带着灼人的温度,滴在锦瑟脸上,她瑟缩了下,男人察觉到什么,疑惑抬眼。
当鹰隼一般凌厉的眼眸对上锦瑟的视线,她心头骇然,瞳孔紧缩。
“放肆!”
慌乱之下使出全身力气将他推开,同时翻身扯过被子遮住自己。
乌黑莹润的眼眸瞪得滚圆。
除了震惊,锦瑟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女子的娇斥声,也让高灿恍惚了下。
旋即眸色沉下,跨步向前,大掌扣住女子纤细脖颈。
“找死。”
冰冷的眼神仿佛裹着刀锋,杀意迸现,手上力道几乎要将锦瑟的脖子拧断。
这触感和眩晕感是真的,锦瑟确定自己活过来了。
但高灿不认得她,还和她
看高灿的外表,他已经长大。
她死之时,他只有十六岁,如今瞧着已经过了弱冠之年。
对这匪夷所思之事的困惑以及求生的意志,让锦瑟艰难挤出几个字:“你先放开我。”
高灿收紧手中力道,犀利眼底裹着冰冷杀意:“你既有胆量爬我的床,就该想到下场。”
锦瑟羞愤欲死,躲避他的目光,“此等罔顾人伦之事,我怎么会做!”
“高灿,你快放开我!”
又是熟悉的娇斥,高灿心一颤,手下一松。
锦瑟立马将他推开,躲在床尾,大口大口喘气。
高灿渐渐冷静下来,眉头蹙起,起身拿了茶壶浇在香炉里。
这么浓烈的催情香,不是一个小丫鬟可以得到,此女子,应当是老夫人送来的。
想清楚后,高灿转头叱道:“趁我还没改主意,滚出去!”
锦瑟惊疑不定,难堪地捡起落在地上的衣裳,草草将自己包裹住便退了出来。
门外等待的婆子在她略有些凌乱的衣裳上扫了眼,似笑非笑,“果然有些手段。”
锦瑟认出她是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惊吓得说不出话。
夜已深,婆子将锦瑟带去一旁的厢房安置,转身便要离开。
锦瑟急忙拉住她,“嬷嬷,这是什么意思?”
婆子不耐烦,“算你走运,以前老夫人送给侯爷的人,没一个能近侯爷的身。”
“侯爷今晚既要了你,日后你就是侯爷的通房丫鬟,只要你将侯爷侍候好,老夫人那里,少不了你的好处。”
婆子最后一个尾音落下,人已经走至门外。
锦瑟脑中嗡的一片空白,心中羞愤又骇然。
她重生成嗣子的通房丫鬟,还和他做了那事!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她虽只比高灿大五岁,但自从老夫人做主,将他过继到她那早逝的夫君名下,到她病重去世,她统共当了高灿一年名义上的母亲。
如今虽然顶着别人的身体,可她的内里,是宣平侯夫人,尚书杨家大房嫡长女杨瑟瑟!
是高灿的嗣母!
如此违背天理的事,竟发生在她身上!
锦瑟羞愤震惊到无法入眠,整晚辗转反侧,直到天边泛白才疲惫闭眼。
还没睡多久,朦胧间,房中冲进来几个小丫鬟,不由分说将她从被子里拉出来。
紧接着一个巴掌劈下,她白皙的脸颊立时浮现清晰的指印。
“下贱的东西!”
锦瑟被打懵,定睛一看,认出打她的是老夫人的侄孙女儿李静仪。
她死的时候,李静仪才十二三岁的年龄,如今一看,已过了及笄之年。
老夫人有意将李静仪许配给高灿,按理她及笄之后就应该嫁给高灿才对。
如今却还是未嫁姑娘的装扮。
“李姑娘,我”
锦瑟才想张口解释,李静仪眼神一冷,扬手又是一巴掌狠狠朝她左脸甩来。
“贱婢,你是什么东西,不过侍候了灿哥哥一回,就敢踩到本姑娘头上!”
锦瑟被打得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记得李静仪小时候乖巧明礼。
自从高灿过继到大房名下,李静仪每次来侯府,都会去汀兰苑给她请安。
为何如今长大了,性子如此跋扈?
李静仪见锦瑟皮肤生得白皙细腻,身材丰腴,一副狐媚子相,心中更是嫉妒得发疯。
灿哥哥守母孝这几年,从未让女子近身,昨晚却与这贱婢行了好事!
她一想起来就恨不得将锦瑟活活打死。
“来人,把她衣服扒了,给我狠狠的打!”
丫鬟们应是,按住锦瑟,又是狠狠几巴掌,兜头朝锦瑟白皙细嫩的脸颊扇来。
锦瑟被打得脸颊肿胀,晕头转向,嘴角也沁出鲜血。
她上辈子虽没有子嗣,但为人宽和,一直受人敬重,从未被人如此折辱。
如今被几个下人扒了衣裳羞辱,锦瑟又羞又怒,愤然抬眼。
“你们放肆!这里是宣平侯府,我好歹是老夫人的人,你们这么做,就不怕老夫人责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