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着老家人的窘迫,就忘记了时间这个事情。
过年到现在,已经八个月了,什么样的房子八个月不完工啊?
或许,有一个月两个月的,可能过得不太好,那也不是每个月。
如果邵母说,给钱多的时候没有开工,那多出来的钱呢?
简直不要太搞笑。
邵母被问住了,她诉苦,自然是把最艰难的一个月放到最大化,没想到立刻就被陈可秀点出来了。
她看着邵卫国的脸色,呐呐地说道,“过年后冷,不方便开工。我不是找了个方子买药吃,都挺贵的……”
她说着,又再次开始抹起了眼泪,“是我没用,拖累你们了。要是我不吃那个药,能把钱存下来,多少房子都盖好了。都是我身体不争气,对不住你们夫妻,也对不住梨子和建国。”
陈可秀翻了个白眼,“是吗?到底吃的什么药呀,我还从来没有听过痨病可以治愈的。是哪位不出世的名医,妈给我引见引见吧。”
不想拆穿她装病又突然好了的事,她还在这里一哭二闹的,那副虚伪的认罪模样,看着就恶心。
她的语气不好,邵母哭得更大声了,口齿不清地说道,“你这是不相信我了,我这是做了什
么孽,得了不能向外人说的病。好不容易好了,还有人的担心我是装的。既然我这么碍你们的眼,不如现在就去死,你们还活得轻松点。”
邵母边说着,就往屋外冲,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拿夹在菜板和窗梁之间的菜刀。
邵卫国把她拽了回来,额头突突直跳,“妈,你这是干什么呀?没有人会怀疑你。”
“卫国啊……”邵母吸着鼻子,“我知道呢,如果没有我,没有老家拖累你,你们的日子会更好过。可秀对我有想法,不相信我,甚至是磋磨我,都是我活该的。”
陈可秀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妈的,死老太婆。
谁磋磨她?
想起之前快过年了,她满心欢喜的给婆婆和家里的小姑子和小叔子买礼物。
她那时候觉得,是原主性格有点阴郁,又不甘心嫁给邵卫国,让人家看出来了,才闹得那么厉害。
虽然知道邵母不是省油的灯,可毕竟是她选择的家人的家人,还是想礼数周全。
可结果呢,迎头就给了她一大棒槌。
现在还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好像她活不下去,掉两滴眼泪,都是自己逼的一样。
她怀孕确实脾气大,根本控制不住脾气,一脚踢翻了椅
子,“你怎么不是活该的呢?好好的日子不想过,非要折腾来折腾去的。我磋磨你?你拍着你的胸口,摸着你的良心问问,我怎么着你了?”
邵母立刻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以后不说话了行吗?”
“那就别说了。”陈可秀冷冷的说道。
她真的想打人了。
活了两辈子,她总以为,网上那种绿茶视频,都是拍的段子。
真没想到,现在这会儿,就有这么能装会演的人了。
而这个人,还是她名义上的婆婆,跟吃了一碗苍蝇一样恶心。
邵母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恳求道,“好,我知道了……可是,能不能让我伺候你坐月子啊?我想看看好不容易盼来的孙儿。”
“能不能别恶心我了。”
看着她这恨不得下跪的模样,陈可秀的怒气值到达了顶峰。
“你这么能演,怎么不去电影厂?恶心人你能得到什么。我告诉你,如果你觉得膈应我,我就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那你不如把枕头垫高一点,你……”
“够了。”
邵卫国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
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老妈和媳妇的关系这么难搞。
被吵得头
昏脑胀。
偏偏邵母就是一副弱势的模样,之前的那些疑点,也都勉强掩盖过去了。
她一直哭和祈求,而陈可秀性格直,显得很是犀利刻薄,邵卫国身为邵母的儿子。
孝顺,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看到陈可秀还在说,的确没忍住,语气很凶。
陈可秀冷静了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提着剩下的饼干,回妇联上班去了。
要说难过,不是没有。
但是也不至于心痛得无法呼吸,她是了解邵卫国的,要不是真顾及了她,一开始她指责邵母的时候,对方早就开口了。
不至于等到现在。
她只是很纠结,也很犹豫。
不管怎么样,邵母即便是贪心不足,算计邵卫国,可也是邵卫国的亲妈。
在他以前的岁月里,是带给他生命、温暖和爱护的人。
如同是身上腐烂的肉,留着可能会感染别的皮肤,要是剜下去,也会痛不欲生。
他下意识回避,是人的本能。
她可以慢慢的和邵母磨,甚至可以一步一步的蚕食邵卫国的心。
可是……
有必要吗?
难道每天都想着怎么和邵母斗,她茶言茶语,自己也和她演,强行按住自己的脾气?
也
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