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皱着眉毛看了半天，却问出这句话，李成蹊一时也有些回不上来。
方世舟家的底细他没有查过，可前些日子，对方去了那么久，还身负重伤的回来。
这就说明，日子本是不好过的。
若明月真的同意，那对方不仅要承受暗地里的冷箭，明面上也有不少的折磨。
可无论怎样，也是世子要管的事，轮不到他们多嘴，所以言语间倒也不多有起伏。
“世子若是真心喜欢，那即使与家族分裂，摒弃一切，都愿意同她携手共进。”
“可若是不然，他们之间也就只有天说了算。”
李成蹊这话虽说的无情，可确实也有几番道理，让连南只能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
一旁洛尘却觉得，这夫妇思想着实有些怪异。
明月这种身份，自然是当不了正妻，世子妃的。
可是当一个妾室，通房那也是绰绰有余。
户籍写的也不是什么良人，即使给对方安排人嫁，也不过就是庄子里的管家。
亦或者同是侍卫的同僚，想要去大户人家当正房娘子，那是想都不能再想的。
与其嫁给那些管家同僚，倒不如嫁给世子，起码说出来还气派些。
这番想着，便一边撑着木棍，一边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你们糊涂了不成，她当不了正妻，还当不了妾室吗。”
“这世子想要得到的人，管他飞到天涯海角，总是会拉回来的，明月估计逃不掉！”
听着对方语气中的理所应当，连南后背一僵。
她和李成蹊相处的时间太长了，对方从来都没有，过分贸然的举动。
也从来都没有说出，想要在纳妾，更没有对她不尊重。
这让连南下意识的以为，世间的男子都应该像李成蹊这样。
现在猛的听洛尘这么说，才发现，除了正妻还有不少的身份可以让明月选择。
若是方世舟再恶劣些，给对方一个外室，那也是有可能的。
越想觉得后背越凉，连南的脸色也不免略有难看。
她觉得明月性格单纯俏皮，若对方当妾室。
恐怕会受旁人白眼，活生生将自己给憋死。
像这样的姑娘，就应该在外面洒脱，即使不嫁人也不应该拘泥于后院。
知道这样的言论，在这个朝代是绝对不允许的。
连南也害怕被说教，所以便未有多言，只是眼神还是有些恍惚的。
而洛尘倒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只淡淡看了李成蹊一眼。
他现在已经不能再直视李三郎了，对方在他心里单纯无辜的形象，早就怦然倒地，宛如废墟。
他也是真傻，觉得如此气势，如此眼界之人，就真的只是一个卖药郎，还从来没有出过魏县！
想到在李成蹊面前丢了这么大张脸，洛尘的眼神和语气不免是有些为难的。
这接下来，或许还会因为李成蹊的事情导致小连儿受伤。
那起码也得要让对方知晓，自己身处危险，不能再这么大大咧咧。
刚想说什么，可李成蹊却伸出手挡住了洛尘的脸，神情也有些薄凉。
在自己身份有变后，李成蹊发现，无论是洛尘还是方世舟，对待他都更加的警惕，甚至还有些排斥。
他不是无情无义的人，被对方如此针对，自己心里自然是过不去。
可如今，不管过得去过不去，都无所谓。
自己的事情，以及要怎么同连南解释，也绝对不允许旁人有所插手。
像是看懂对方眼中的威胁和暗示，洛尘一时间有些气笑了。
他以前是真的傻，竟然会在连家人面前对李成蹊多有维护！
现在倒好，对方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他活该才是那个傻子。
“三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让你娘子置身于危险，你不是说将她当做宝贝一样护着，如今言不由衷，不怕打脸了？
看着对方的嘲弄和挑衅，李成蹊罕见的是有些沉默。
随即便是欲哭无泪，对方的恶意，未必有些太明显了。
他只是没有同对方如实说清楚自己的身份，又不是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怪事。
况且他们也没有认识多长时间，自己是不必事事告知的。
将手收了回来后，李成蹊倒也是笑着摇了头，神情却多了些打量。
“洛大哥今日的恶意，倒也是汹涌，只是我们本就认识不长时间，我娘子的事，自然是我同她一一阐述，也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见对方倒是将羔羊皮撕下，露出大尾巴狼的性子了，洛尘心里也更是气恼。
“我之前倒不知，你是如此伶牙俐齿的，是她哥哥让我照顾，你又算得了什么得了，连家人同意？”
若说之前李成蹊会有忐忑，但如今他心中已想好了一切，自然是不害怕的。
况且他相信，即使自己没有那层身份，就在京城拼，他也能给连南拼出个未来。
点了点头，眼神倒也是十分坦率清明。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况且洛大哥也可去告诉娘子，看看她是信你，还是信我？”
李成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