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毕竟不是亲生的,他心里想着离开这里,可自己又实在太小了。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里。
等长大了一点,能跑得更快一些了,才能离开这里吧。
秀娘对她好,这日子也过得还行。
卫渊心里想得美好,却不知大壮已经对他产生了恶意。
一日趁着秀娘外出,大壮抓起卫渊,单脚跳着一路行至偏房。
卫渊一时不察,三岁小娃的身体,连挣扎吼叫都没来得及,就被大壮丢进了一个大木箱里。
大壮动作迅速地锁住了木箱。
卫渊突然被丢进了黑暗中,逼仄的空间让他紧张地拍打着木箱:“快打开,放我出去!”
“哼,秀娘就是无知,没有孩子,日子才更好过!非要捡两个丑陋的灾星回来......还有一个,马上抓来陪你!”
沉闷的声音从木箱外传来,大壮没有理会卫渊呼喊与拍打。
“咚咚咚......”,单脚跳的声音渐渐远去。
木箱严丝合缝,顺着缝隙透露出一丁点光线,黑暗的窄小空间,足够卫渊小小的身体待在里面,但他却感到异常惊恐。
一丝难以言明的恐惧侵袭,他不再拍打箱子,缓缓抱住了小小的身体,闭着眼睛假装睡着。
大壮体力不支,并没有真的把阿留抓来一起关着。
过了不知多久,卫渊似乎真的睡着了。
他没有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听到开锁的声音。
明亮的光线照进木箱里,卫渊立刻被惊醒,缓缓睁开了眼。
时间似乎并没有过去多久,是大壮来打开了锁,他快速藏起了锁。
没过多久,秀娘就跑了进来。
“阿宝——”
“我就说嘛,是阿宝自己想要玩捉迷藏,你非要跟我吵!这不是在这吗?我腿都断了,你非要我来找!真是......”
大壮一边嘀咕一边往外单脚蹦跳......
秀娘将卫渊抱在怀里,担忧不已。
“阿宝,不要再跟阿娘玩捉迷藏,阿娘担心死了!”
卫渊面无表情,看着大壮的背影,什么都没说。
接下来的日子,卫渊时刻关注着秀娘的动向。
只要她外出,卫渊就往外跑,不管跑到哪里,都比待在家里和一个神经病在一起强。
阿留似乎也感受到了大壮的恶意,卫渊便时常拉着她一起。
两人寻着玩耍的由头,一直到秀娘回来把他们找回家。
秀娘只以为小孩贪玩,叮嘱阿留照顾好弟弟,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十次总有那么两三次被大壮抓住。
他似乎对将他们丢进木箱里关起来格外热衷。
终于有一次,似乎是玩腻了。
大壮将卫渊丢进箱子后,连同箱子一起,卖给了一个途经此地的外地人。
卫渊昏昏欲睡,发现自己还在木箱里,箱子却格外颠簸。
他不知大壮想玩什么。
这段时间,也许是长久待在压抑的木箱里,或是昏睡的时间太长......
卫渊总觉得自己脑子不太清醒。
颠簸的箱子持续了好久,卫渊又睡了过去。
梦里,他好像一动也不能动了,全身僵硬无比,似乎手臂还能舞动......
难道大壮又将他装进了什么细小的东西里吗?
卫渊张嘴想要呼叫......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卫渊惊醒,发现还在木箱里,可外面沉闷地嘈杂声响起。
吵吵闹闹的声音一点都不像大壮家。
木箱被打开了,没有开锁的声音。
刺眼的光线照亮四周,卫渊眯着眼睛,黑灰的小脸惊吓住一圈人。
“啊——这是什么?”
“一个小孩,天啊,他怎么这么丑?”
“你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
“他是个乞丐吗?什么时候跑进去的......”
“你快滚出来!快点......”
......
一只大手一把提起了卫渊,将他丢在了地上。
“真是晦气!东家,定是这小乞丐自己爬到里头的,还好没损坏我这箱子,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收购的金丝楠木箱,你看这色泽......”
卫渊被丢在地上,屁股吃痛,他皱了皱眉,看向周围。
这里似乎是个小镇!
难道......
卫渊爬了起来,被驱赶着往边上走了几步,回头看向自己一直待着的木箱。
商人还在和别人讨价还价,偶尔瞥过来的眼神,也格外的吓人。
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村子,卫渊挥舞着小短腿,快速跑进了一个小巷子躲了起来。
怎么办?离开了狼窝,到了茫茫人海中,反而危险更大了。
一个无家可归的三岁小娃,不是被拐,就得......当乞丐啊......
卫渊看了看脏兮兮的小手。
糟了,他的小木棍还留在秀娘家!
可如今,也不可能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