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 年,阳光明媚、微风和煦的阳春三月,在一座宁静祥和的小镇医院里,一间略显简陋但充满温馨气息的病房内正发生着一场别开生面的对话。
“老姐姐啊,恭喜恭喜啦!真不知道您那儿媳妇这次给咱添的是个中用的呀,还是那不中用的哟?”说话者满脸好奇地探过头来,眼神中透着几分期待和兴奋。
被问到的那位老奶奶先是一愣,似乎没太听懂对方的意思,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她撇了撇嘴,带着一丝不满说道:“啥啥居然是个黄毛丫头!哼!”话音未落,这位任奶奶便气呼呼地转身离去,脚步匆匆,仿佛一刻也不愿多待。那背影显得既失望又生气,只留下问话的人站在原地,一脸尴尬与茫然。(注:“中用的”指儿子,“不中用的”指女儿)
听到这里,刚刚经历过生产之痛、身体极度虚弱几近虚脱的任妈妈,只是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默默地流着眼泪。她那原本明亮的双眸此刻显得黯淡无光,眼角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头的一角。
这时,只见任爸爸端着热气腾腾的食物,脚步匆匆地回到了病房。然而,面对丈夫关切的目光和询问,任妈妈却始终紧闭双唇,一言不发。她心中所有的委屈与心酸仿佛都被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化作了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
“我那天,一整天连一口水都喝不下。”每当回忆起这句话时,任妈妈的心就会像被针扎一样刺痛,同时一股无名之火也会从心头涌起。这个孩子可是她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啊!她怎么能如此狠心对待?就算她真的不喜欢这个孩子,选择视而不见或者不闻不问也就罢了,为何要说出这般伤人的话语呢?难道身为母亲的自己,付出了这么多艰辛和痛苦,换来的竟是这样无情的回应吗?何至于此呢?
时光匆匆,一晃眼已经过去了整整六个春秋,但对于任妈妈来说,那些过往却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般,始终萦绕心头难以忘却。此刻,她那双饱含泪水的眼睛,正满含深情与无奈地凝视着任青,声音颤抖而沙哑地道:“青青啊,妈妈今天和你讲起这些往事,绝不是想要让你去记恨任何人。妈妈只是单纯地希望能够把心里话都告诉给你听。不管外面的人如何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在妈妈的心里面,你永远都是我最疼爱的宝贝女儿。你和妹妹呀,同弟弟没有任何差别。咱们家的闺女同样可以独当一面,可以撑起属于自己的那半边天空!因此呢,等开学以后,咱们一定要好好念书,刻苦学习,用所学的知识为自己开辟出一条光明大道来。青青,你可明白了吗?”
任妈妈出生于一个大家庭,家中兄弟姐妹多达七个。然而命运却对她十分不公,在她仅仅只有十几岁的时候,便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父亲。家庭的顶梁柱轰然倒塌,这使得原本就不宽裕的家境变得愈发艰难起来。
由于生活的重压和经济条件的限制,任妈妈根本没有机会走进学校接受教育,甚至连最基本的认字读书都成为一种奢望。她早早地便开始承担起家庭的重担,用自己稚嫩的肩膀与母亲一同撑起这个风雨飘摇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