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教授夫妇原本就生于动乱年代,也并非受不得苦的人。
只是常年的劳作和条件的艰苦,让他们的身体每况愈下。
直至一年寒冬,夫妻俩被派去修水渠,连日劳累让菜教授精神恍惚,不小心跌进了冰窟窿,冻坏了双腿,再也没法行走。
一起下放的小儿子,也因为偷了农场的一只鸡给母亲换救命的药,被人发现后遭受毒打,导致单耳失聪。
一家人的厄运,全然是拜自己最亲的人所赐。
而乔翘的母亲苏一文,则因为主动跟坏分子划清关系,躲过一劫。
等到苏教授一家平反,她又找上门跪求父母原谅,说自己当初鬼迷心窍、身不由己。
只是经历了那么多,他们又怎么可能原谅这个罪魁祸首,当场拿扫把将人赶了出去。
还放话说既然早就断绝关系,就当他们白养了个畜生,坚决不接受她的忏悔。
苏一文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修复跟父母之间的关系,只是她将苏教授夫妇伤得太深,以至于不管她怎么努力,夫妻俩都无动于衷。
她自己也觉得丢人,所以从来不在学校宣扬跟苏教授之间的关系。
就连乔翘,也没在外人面前提起过
。
这次还是因为她实在想不到办法让大家站在她那一边,才铤而走险拿苏教授说话。
许清清不知道这其中的龃龉,还担忧乔翘护向苏教授告状,特地跑过来道歉。
没想到竟然弄巧成拙,反倒触到了两个老人的痛楚。
她突然想到,那次在校园里碰到苏教授摔倒,送他回宏博苑时。
门卫说那边又给他送东西了,还说是酱牛肉,苏教授却是看都不看一眼,就叫门卫丢掉。
想来那个送东西的人,就是苏一文吧。
想到苏教授当时的态度,许清清心中懊悔不已。
她转过头去:“我去找苏教授和菜教授道歉。”
刚抬起脚,就被楚怀深叫住。
“你站住,还嫌刀子没扎够,想让他们再回想那些伤心事吗?”
“那我怎么办?”祸是她闯的,不去道歉心里总是难安。
楚怀深见她如此担心,缓声劝解。
“放心,不知者不怪,苏教授夫妻也不是小气的人。你只要记得,以后别再提起这事就罢了。”
许清清最终被他劝服了,心情却还是很郁闷。
本来她是想去赎罪的,却没想到是主动送上门惹人家不高兴,这叫什么事啊。
楚怀深看出她
情绪的低落,抬起手腕瞄了眼时间。
“本来苏教授是要留我在那吃饭的,现在吃不成了,你是不是该请客弥补我一下?”
听到这话,许清清登时忘记自怨自艾了。
“我都这么惨了,你还忍心叫我请客?”
见她一提到钱就立即重燃斗志,楚怀深笑笑。
“你说的是,那我只能自己去吃了。”
“啧,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没风度?”
“现在发现也不晚。”楚怀深抱臂看着她,丝毫没有退缩的迹象。
许清清抿唇,沉默了几秒后,眼底突然闪过一丝狡黠。
“我请就我请,不过吃什么得由我决定。”
“可以。”
楚怀深答应得爽快,只是十分钟后,他就知道自己草率了。
许清清所谓的请客,就是带他去食堂,一人买了一份打卤面,总花费——七毛钱。
楚怀深嘴角抽了抽,早该知道她同意那么痛快肯定是有鬼,果不其然。
只是既然说了吃什么由她决定,就不能出尔反尔,楚怀深也没多话,安静的吃起了面。
见他这样,许清清嘴角压抑不住的上翘。
期间,楚怀深问起她因为什么跟同学起冲突。
许清清想着他也算是事件
中的一个当事人,便将经过说了。
楚怀深吃面的动作停住,他没想到竟然还牵扯到了自己。
“所以你给苏教授打电话,就是想让他帮你作证?”
许清清淡淡嗯了一声:“好在苏教授的威信足够高,有惊无险。”
其实那天就算不给苏教授打电话,许清清也有办法证明自己,只是麻烦了一些。
所以她还是十分感激苏教授的。
他早晨过来时跟苏教授闲聊,听到他提起许清清给他打电话的事,因为不清楚事情经过,他也没多想。
现在听来,竟然是自己连累许清清了。
倏然想起他们现在还光明正大一起坐在食堂里,难道许清清就不担心再被人指责吗?
许清清猜到他想什么,笑着说:“又不是旧社会,还讲究个男女大防。我们行事光明磊落,为什么要怕他们。”
楚怀深当然不怕,他只是替许清清担心,见她这么说,也就不再多想了。
“抱歉,给你造成困扰了。”
要不是自己来找她帮忙,也许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关你什么事,他们就是看我长得太漂亮,嫉妒了,所以才故意找我麻烦。”
楚怀深失笑,还有心情开玩笑,看
来她的确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