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刑如意看着刚刚说话的那个人:“这村长家还有个小孩子?”
话音刚落,院子里突然刮起一阵诡异的凉风,那风聚集到村长的头颅前,那头颅竟立起来,对着一院子的村民阴恻恻的笑。
莫道长见状,从背后拔出桃木剑大喝一声:“大胆妖孽,本道长在此,还敢放肆!还不快快离去!”
原因为那笑声会在莫道长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会平息,不曾想,村长的那颗人头竟笑得越发狂肆起来。
“有鬼!白梨回来了!白梨回来讨命了!”
见道长都制服不了那颗胡乱蹦跶着的人头,村民们一哄而散,全都返回各自家中,将门窗关严。
“道长,你行不行啊?”刑如意盯着莫道长手中那把正在乱舞着的桃木剑:“要不,你把白梨叫出来,咱们跟她好好谈谈,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无非就是报仇呗。”
“她要真想报仇,咱们也别拦着。昨夜在树洞时,我就说过,这冤有头债有主,是大口村的村民欠了人家白梨的,人家回来讨要也是合情合理的。可若她的诉求是别的,咱们也能帮她解决,那她就不用留在大口村害人了。”
“那咱们把这白梨叫出来问问。”莫道长停了手中的剑。
“叫出来问问呗。”刑如意动了下胳膊,在院子里找了块儿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常泰不放心,握着剑跟了过去。他问刑如意:“你不怕吗?姑娘家,不是都很怕这些东西的吗?”
“怕有用吗?难道就因为我们怕,白梨就不来了?与其把这敌人放在暗处,倒不如把她请到明处。是死是活的,也提前给说个明白,省的咱们在这边自己想来想去的。这人为什么怕鬼,还不是因为鬼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可事实上,有些人的人心,比鬼黑暗的多,也比鬼可怕的多。”
“如意,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姑娘。”
“我很特别吗?是特别的好,还是特别特别的好。”
“都不是,是特别的真实。”常泰想了想回道:“我从前见到的那些人,似都在扮演适合自己的身份。她们每个人看起来都像是无可挑剔的,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这嘴上说着的总是妥帖的话,带着的也总是和善的笑容。即便是粗俗,也会给自己的粗俗找一个可以理解的借口。你不一样,你似乎从不掩饰自己的喜欢与讨厌,也从不掩饰自己的短处与缺陷。你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更不在乎你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个什么样子。”
“我这么差吗?”刑如意认真的反思自己:“我其实挺在乎的呀!”
“挺好,我觉得现在的你挺好。”常泰看着刑如意,“跟你相处起来,比较轻松。”
“我就当你是夸我的。”刑如意故意挤眉弄眼,常泰摇摇头,将目光移回到了莫道长身上。
方才的阴风散了,天空却由明变黑,四周也越发的安静了。
“来了,她来了!”随着莫道长的这句话,他腰间系着的铃铛响了。
刑如意眯着眼,第一次没有开启鬼术,却看清楚了一个女鬼的模样。白梨,五官精致,不管放到那个时代,都是绝对的美女。只是,这个美女,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连看向莫道长的那双眼睛全都是空洞。
“常大哥,你以前见过这样的眼睛吗?”刑如意盯住白梨的那双眼睛:“以前,常听人说眼神空洞这个词,却始终不理解。总觉得大家伙儿是一样的眼睛,凭什么你的就是满的,人家的就是空的。到底什么样的一双眼睛,会用上空洞这样的词语。可看见她,我懂了。”
白梨似听见了刑如意的话,稍稍侧脸,看向她。
她尴尬的打了个招呼:“夫人您好,我姓刑,叫刑如意,我是这位道长的朋友。”
白梨冲着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你的委屈,我们都知道了。白梨,听贫道一句话劝,这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已经杀了他们几个,这仇也应该算是报了。再添杀生,亦是给自己平添杀孽,这到了地府里头,你原是个有理的,也成了没占理的。
刚刚这位如意姑娘提醒了贫道,你若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说出来,我们帮你。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如果我们帮你完成了心愿,你就离开大口村,不要再计较从前的那些事情。这些,只是愚民,他们分辨不清,也惧怕惹祸上身。你的死,并非他们之过,他们只是做了冷漠的围观者而已。”
“冷漠的围观者,就不用付出代价了吗?”白梨声音轻柔的问,倒没有旁的女鬼那样显得声音刺耳。
“哦,这若是站在你的角度去看,他们是应该付出代价。”莫道长抱着自己的桃木剑:“可凡事儿也不能只从一个角度去想对不对。你可以换一种想法,加入你被活埋的时候,这些村民都不在,那你是不是就不用死了。假设没有这些村民围观,你的夫家和夫君是不是就不会致你于死地?答案应该不是的。他们其实想要的只是你为他们家生下的那个儿子,至于你,在他们眼里,不管是被送出去的也好,主动跟人家跑的也好,始终都是被别的男人染指过的不干净的女人。”
“我是清白的,我在武家那些年,也一直恪守妇道。他们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