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这又不是清明,又不是鬼节的,大晚上烧啥纸啊。”丁当趴在车窗上往小区里面看,边絮叨,边打瞌睡:“头儿,现在几点啊?”
“十一点五十三分。”
常泰也看见了那个女人,那个古里古怪的女人正蹲在韩大妈家的楼栋前烧纸。
“咱要进小区里看看吗?”丁当指了下那个女人:“我先声明啊,我绝对是唯物主义论者,而且从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妖魔鬼怪,可大半夜的看见这个,冷不丁的还是觉得有些瘆人。”
“进去看看。”
常泰说着,推开车门。丁当看了他一眼,也赶紧推开车门下了车。
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碰到保安大叔披着衣裳,拿了个手电筒一旁的小屋里走出来。这小区,原本是没有保安的,可因为韩莹的死导致韩大妈有些疯疯癫癫的,小区里几个比较有主意的人一合计,干脆众筹整出来了一个保安岗位,工资由大伙儿一起出,保安由有意向者轮流担任。
“保安大叔好!”
“咿,这不是小丁吗?还有常警官,这大晚上的,你们咋过来了?是不是韩家的事情还没说定啊。”
“说定了,说定了,我们……我们在这附近办案子,看见这小区里有火光,就过来看看。那人是谁啊,怎么大晚上的在小区里头烧纸啊。”丁当随便找了个借口,趁着这个借口,把话题拉回到了那个烧纸女人的身上。
“我也奇怪呢,这大晚上的咋整这事儿。”保安大叔也盯着那个女人看。
女人烧纸用的是一个大红色的搪瓷盆子,这种盆子,在八十年代,属于家庭必备。女人是侧着身的,头垂得很低,又有头发遮着,加上小区里就只有零星的几盏路灯,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咱这是老小区,有能力买新房的大多数都已经搬出去了,留下的除了一些念旧的老人,就是租户。韩家的这栋楼,楼下楼下也没剩几户人家,这最近出事的又只有她们韩家一家,这该不是她们韩家的亲戚吧。”
“不是说韩大妈跟自己的娘家都断了来往吗?”
“血缘关系,哪是那么好断的。这韩莹死了,就剩下韩大妈孤零零的一个,过往的那些事情能有多大的仇怨啊,再怎么着,也会心软不是。”保安大叔说着叹了口气:“得,你们等着,我先过去瞧瞧,再怎么着,也不能在这里烧纸不是。这老小区,安全隐患本来就大,万一走水失火了,我这责任可大了去了。”
保安大叔扯扯身上披着的外套,朝着那个烧纸女人走了过去,快要接近时,他把手里的手电筒给摁亮了:“那谁,大晚上的烧啥东西呢!”
保安大叔这突来的一嗓子直接把那个女人给惊着了,女人顾不得搪瓷盆里还在燃着的东西,起身就往大门口这里跑。她先是撞到了保安,紧跟着被丁当给拦了下来。
“跑什么跑啊,做什么亏心事了。”丁当用力才抓住这个女人,可刚对上她的脸,就差点给吓得将手给松开。
女人的眼,有些古怪,像是一双猫眼。
半个小时后,在保安大叔的小房间里,那个古里古怪的烧纸女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来搞破坏的,我只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你是谁?你不是这小区里的住户吧?你是在给韩莹烧纸吗?你认识韩莹,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我能一个一个回答吗?你的问题太过,我一下子也说不完。”女人叹了口气,两只手也用力的绞在了一起。
“我叫林静,树林的林,安静的静,我的丈夫是韩莹所工作的那家医院的院长。”女人抿了下嘴:“韩莹跟我的丈夫有不正当关系。”
“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有证据吗?”
“当然有。”林静抬起头看着丁当:“你应该还没有恋爱吧?”
“这跟我有没有恋爱有什么关系?”
“等你恋爱了你就会知道,女人天生的第六感有多准,对于感情这件事,又是多么的敏感。我跟我丈夫最初也是甜蜜过,幸福过的。可再深的感情,都会被时间和柴米油盐冲散。”林静轻叹了口气:“我早就发觉我丈夫的不对劲。以前他也忙,可再忙都会抽时间陪陪孩子,也会尽可能的找时间跟我说话。老夫老妻嘛,总不能像恋爱的时候一样,天天腻歪在一起,天天谈些风花雪月吧。”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越来越觉得这话真对。”丁当插了句嘴。
林静看着她轻轻摇头一笑,继续自己的陈述。
“大概是从两年前开始吧,他回家之后不再陪孩子,也不再跟我说话,而是整日的抱着手机。我去找他,他也是爱答不理的,说医院事情多,工作压力大。晚上睡觉时,也不再拉着我跟我说他在医院里的烦心事儿,而是说自己还有事情没做完,让我自己早点睡,他去书房。我通常都会等一会儿,可直到我瞌睡,他也没有回房,第二天醒来去找他的时候,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出了门。有几次,我半夜起来,发现他没在家里,打他的电话,不是打不通,就是说回医院处理紧急的事情去了。一次两次的,我还相信他,可渐渐的,我知道他一定是有了别的情况。
我试探过,旁敲侧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