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城,这城池的名字,怎么如此奇怪?”
邢如意掀着帘子往外头看,目光落到“一日城”那三个字上时,好奇心瞬间就被撩了起来。
“师傅,你一定知道原因的对不对?”
“一日,是一年的基数。一年,又是万万年的基数。取一日为城池的名字,亦有长久之意。”
“这位先生可说错了。”挑着扁担进城的老农听见了狐狸的这句话,笑呵呵的扬着声音解释:“很早之前,咱们这里还是农田,后来朝廷有旨,让建城。这圣旨一下,呼啦啦就来了许多的人,有当官的,也有干活的,但这里头最神气的却是一个江湖骗子。这城建好了,要取名字,名字取好了,得找个人些这城门上的字。
当官的信那个江湖骗子,就让他来写,可这当官的哪里知道,这江湖骗子就跟咱老农一样,是斗大的字认识不了几个。江湖骗子绞尽脑汁,才写了这么三个字。怕被当官的知道,故意装神弄鬼,说要等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才能将悬挂在城门上的红布给拿下来。
这当官的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够了四十九天,红布往下一扯,就看见了这三个字。可当官的不知道啊,还以为这三个字有啥深意,特别不同,准备去找骗子致谢。
哪晓得,到了骗子住的地方,才发现这骗子早就没影了,地上散落着一些纸,上面都是一些鬼画符一样的字,这才知道这“一日城”是骗子只会写的那几个字里头的三个。
这件事,当官的原本是瞒着下面的百姓的,结果也不知道是被谁走漏了风声,惹得大伙儿都是好一阵子的笑。不过这三个字简单,大伙儿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习惯了之后,觉得还挺好听的。咱这城不大,像先生家的这辆马车,一日时间就能绕城转一圈。所以,这一日城,也算是名副其实。”
“听大叔这么一讲,方才这觉得这一日城三个字颇有些意思。”
“城里头更有意思。”老农摆摆手,往前直走进了城。
马车晃晃悠悠,紧随老农,跟着进了城。
才进城门,就听到一阵儿女子的哭声,循着哭声看去,只见街边儿围着一群人。男人们在窃窃私语,女人们则时不时的伸手指一指。
“师傅,要不要猜猜看,那女子是为什么哭的?”
“为情!”
“师傅怎么知道的?兴许是为了钱呢。”
“若是为了钱,她不会哭得如此伤心。”
“打个赌?”
“如意会输。”
“还没打赌,师傅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输。这样吧,我赌她是因为钱而哭,师傅刚刚说了,说是为了情。若是师傅赢了,我给师傅捶背捏脖子,为期……”
“一辈子。”
“一辈子就一辈子,那若是师傅输了呢?”
“如意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如何?”
“成交!”马车刚刚停下,邢如意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
费劲的扒拉开人群,借着身高的优势钻进去,刚刚站稳,就看见一穿着粗布麻衣的年轻妇人跪在地上拽着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男人十分厌恶得看着她,却又碍于被围观强忍着没有动手。
“少阳,求你,求求你,跟我回家看看娘吧。”年轻妇人抬头,发丝向后滑落,露出左半边脸上醒目的红色胎记。
“你这恶妇,还不赶紧松开。”男人皱紧了眉头:“你若是再不松手,可就被怪我当众给你难看。”
“娘病了,娘真的病了。少阳,你已经离家多时,就算不顾及我们的夫妻之情,不顾及你与孩子的父子之情,总该顾及着你与娘的母子之情吧。娘在,你尚有个家,娘若是没了,你会后悔的。”
“你这恶妇,竟敢当街诅咒自己的婆母。我要休了你,我一定要休了你。”
“好,你休了我,我愿意。我只求你,回去看看娘。”年轻妇人犹豫了一下,刚想要松手,见男人欲走,手便又抓的紧了些。
“他们是谁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邢如意看看那跪着的年轻妇人,又看看那衣冠楚楚的男人。说他们是一家吧,穿戴明显不像。说他们不是一家吧,可那年轻妇人一口一个夫妻之情,父子之情,母子之情的。
“许少阳,就那男的,看见了没有?”旁边大婶冷哼一声,指着那衣冠楚楚的男人道:“别看他穿的人模狗样的,其实特不是东西。那跪着的,是他的原配娘子,为了他们许家,那是劳心劳力的。结果呢,这许少阳,读书没见考状元,倒是把书都给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不要他家娘子了?”邢如意瞬间就抓住了大婶语句中的那些关键部分。
“岂止是不要娘子,连自己的亲生孩子和老娘都不要了。”旁边一个大叔也愤愤不平起来:“真是给咱们男人丢脸啊。”
“可不是咋地,这许家跟我们家中间就隔着一道院墙,他们家的事情,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另外一名围观的少妇插嘴:“这许家原本穷的很,这许少阳长到十八,连个上门说亲的都没有。他娘急啊,来来回回托了不少的人。那跪着的是他家娘子,娘家姓姜,闺名如安,原是东街姜家的小姐。只因脸上生了那么块胎记,难以嫁人,这才便宜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