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急,来不及。」
徐青的理由很充分,冯巡按放下心,说道:「你去见青儿吧,我斟酌一下此事。」
「唯。」徐青生怕继续说话,刺激老岳父,老老实实地退下去。
冯巡按随后拿起奏疏,继续揣摩,「这小子的文字功夫确实厉害。」
他不免有些惆怅,感觉奏疏里的文字,一字都不能改,都没给他润色发挥的空间。
可怜老冯只好委屈地将奏疏重新用标准无比的馆阁体抄了一遍,然后将原件销毁。
毕竟此事事关重大,如果给人知晓是徐青出谋划策,影响不太好。
不多时,外面的门子进来通报,说谢文渊上门拜访。
冯巡按请他进书房。
谢文渊进来之后,大笑道:「老冯,你祸事临头了。」
冯巡按神情淡淡:「少来大言唬我,我这奏疏都写好了,你且看看。」
谢文渊接过奏疏,不一会儿,神色微变,「古人云,善谋者,胸有山川之险,心有城府之深。你这才当官没多久,就练出这一套了?」
冯巡按:「你把我当李林甫?」
谢文渊:「李哥奴不失为救时宰相,这话还算贬低你不成?我原以为,你不如李林甫远甚。而且现在看来,你们翁婿,倒是一路人。」
冯巡按嘴角一抽,不得不说,谢文渊说对了一半。他看徐公明,比自己准。
谢文渊笑了笑,继续开口:「你这奏疏上去,还有后手吧。」
冯巡按神色淡淡道:「你说是什麽后手?」
「还能是什麽事,揽权呗。你算是开了窍,光当个巡按御史,没有军权,能做什麽大事。」谢文渊大言惭惭,然后道:「有我这今亮,帮你指点迷津,必定保你无忧。」
冯巡按老脸一黑,随后质问:「你消息这麽灵通,莫非你老丈人家也参与了此事。」
原来谢文渊的妻子是云阳朱氏的人,亦是南直隶四大家族之一,世代经商,
家资巨富。
谢文渊:「朱家皆是无谋无断之辈,除非是魏国公等昏了头,亲自出马。非如此,朱家绝不敢参与进去,不过他们生意做得大,消息灵通。我通过朱家的关系,很快知道此事,能有多稀奇。」
冯巡按:「所以你小子天生反骨,人家朱家资助你游学科举,你居然反过来帮我和徐公明。」
谢文渊冷笑一声:「朱家家资巨亿,不肯舍财,自身又无强权,实是取祸之道。我做这些事,将来还能救他们一下。若不然,朱家异日倒下,怕是留不下什麽。」
冯巡按:「你大言惭惭,不还只是个举人。」
谢文渊脸色胀红,然后吸了口气,冷哼道:「你既然做了决定,那麽你请监军道的意思,我亲自给你带到偃月堂,并为你们翁婿向太阿公陈述利害。」
他正要入京,参加明年的恩科会试,然后找机会回江宁府做官。
谢泉现今已经认定能和徐青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来。
徐青进入内宅,见到冯芜,说了前面的事。
冯芜:「既然发生这种大事,那你去忙吧,不用先顾及咱们的婚事。」
徐青:「不行,咱们的婚事比天还大呢,说不能。」
冯芜先是感动,随即反应过来,2道:「原来你是想照常举行婚事,镇之以静。」
她白感动了!
徐青笑了笑,「这叫两全其美。」
越是动乱的时候,越不能乱自己的阵脚。
徐青这边越镇定,江宁府那边越是乱不起来。
冯芜明白此理,倒是没说什麽,嘻嘻道:「既然如此,这几日你好好陪我,
我感觉自己快要驱物大成了,你指点为师一番。」
「恭敬不如从命。」
冯芜微微一笑:「我修炼的事,麻烦你徐公子多费一番心,等我修炼至显形,有一番天大的好处报答你。」
徐青好奇:「什麽好处?」
冯芜:「保管你徐公子非常满意。
「那我就等着了。」徐青洒然一笑,握住冯芜的柔,虎豹雷音泛起。
冯芜立刻浑身娇软酥麻,气血运转起来。
她暗道徐青使坏,却也知机会难得,潜心感受雷音,运转气血,滋养神魂。
徐青偷得闲暇,与冯芜琴瑟和鸣,舒缓道心。
另一边,一封封信,也暗中送到江宁府。不过徐青没有给梁阁老写信,他清楚东南动乱的事传过去,梁阁老肯定要走了。
江宁府,胡举人等听说倭寇作乱的事,都不由大感可惜。若是徐公明晚点动手,这次指定要吃大亏。
他们心里因此刚有反覆,养病的梁阁老突然生龙活虎地出现在江宁府,召集名单上的士绅,让他们签字画押。
内容也很简单,那就是此前请愿书,全系他们真心所愿,绝无外力逼迫,此前外界所传,绝不属实。
梁阁老这次做事,难得的雷厉风行。
江宁府的士绅见梁阁老这在此案有独断之权的国家重臣出手,哪里还敢再做反覆,只能老老实实认了。
不过后续清丈田亩的事,梁阁老没有参与,直接将相关文书备份,交给何知府,然后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