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宅连续热闹了三天,和小三元凑了个登对。反正这几日,徐青日子过得稀里糊涂。
算是他穿越以来,少有的放纵时候。
但又确实没空闲。
好在榜单出来之后,提学就去了别的直隶府,没有留着照例举办簪花宴。否则又是一场劳累。
热闹繁华过后,哪怕日子如平常,李宅都显得寂寞萧索。
徐青周围没了吹捧的考生,居然还有点不适应。
「我才一个小三元,周围就这麽多吹捧的人。那些中了举,中了进士,做了官的人,周围日日夜夜怕不都是这些人。难怪有人说,县太爷头天晚上做个梦,第二天就有人替他实现。」
权力的滋味,堪比移山倒海的法术,令人沉迷陶醉,甚至不拿自己当人了。
徐青本来觉得自己读书养神,神魂强大,早已是「功名不过梦中迹」得心境,没想到是高估了自己。
这热闹再持续几日,他恐怕都飘得不行,忘了自己只是个还有几年阳寿的短命鬼。
正是还记得自己是个短命鬼。
徐青才这麽快清醒过来。
「我尚且如此,做到首辅皇帝这个位置,想不把自己当三清道祖丶玉皇大帝都不行。」
他反思自己这几日的荒唐。
心情平复下来。
这时候,只剩半个多月便是中秋。梧桐叶落满院子。
徐青拿起扫帚,打扫落叶。
旁边梧桐老树静默无声,徐青却能听到它的呼吸,永远是一个调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树兄,当初顾峰在此院是何等心情呢?」徐青心里颇有些好奇。
顾峰辞官的晚年,居住在这个旧宅,而不是起了进士牌坊的庄子。
梧桐老树自然不能回复他。
如果能回他的话,徐青估计晚上都睡不好觉了。
有点灵智的大树和有自我意识能回复人问题的树妖,那是两个概念。
正常人谁会安心和妖同住一个院子。
他又不是许仙。
徐青反思之后,感觉神魂洗炼,便得更纯粹,似乎有点突破的迹象。他不疾不徐,仍如往常一样读书养神,练武强身。
主打一个水到渠成。
…
…
第二日正午,徐青在家。
外面的门子进入后院报信,说是钱师爷和一个隔壁府的乡绅管家过来了。
只见钱师爷作为陪客引路,身边是一个穿着十分体面的管家,手里拿着一个烫金的名帖,看到徐青之后,「徐老爷来拜三元公子。」
说毕,外面有轿子到了大门口,出来一个乡绅。
有钱师爷做陪客,互相介绍。
徐青才知晓对方来历。
乃是南直隶松州府的徐老爷。
与徐青一个姓,但不是同宗。追溯渊源,得五百年前才是一个「徐」。
但这渊源到底是存在的。
双方寒暄过后,徐老爷进入正题:「世侄,咱们同在南直隶,一向有失亲近。今日也是相认了,往后到了松州府或者天京城,别忘了找咱们松州徐氏。往后,大家都是一家人。」
天京城就是应天府城,也是南直隶的首府,大虞朝的南北两京之一的南京。至于大虞朝的京城,又称之为神都。
「松州徐氏,名震南直隶,小生着实不敢高攀。」徐青心里摸不准对方的主意,但几百年打不着一竿子的亲戚,突然找上门,事出反常必有妖。
别说他是小三元,就算是举人,又不是同在松州府,能对松州徐氏起到什麽帮助?
徐老爷笑道:「不说咱们本就是亲戚。点你做县试案首的吴公,当年也是家父的门生,咱们同姓,又有这一层渊源,总归比外人亲近许多才是啊。从今日起,自当多走动。」
徐青这才明白,为何钱师爷做了陪客。
原来吴知县还是松州徐氏老太爷的门生。
徐乡绅请吴知县出面,吴知县肯定不好拒绝,所以派了钱师爷来。
毕竟他是徐青县试的恩师,自不好亲自来做陪客,降了身份。
徐青笑道:「老先生言重了,我年纪轻轻,没什麽见识。正要刻苦攻读,准备三年后的乡试,所以走动是走动不了的。」
徐乡绅:「倒是忘了,世侄还要准备乡试。这一封呈仪,不成敬意。另外,我在天京有一个安静的小宅,如果世侄到了天京准备乡试,没有住处,可以到此居住,一应文房四宝皆准备齐全。」
他又吩咐管家,取来地契。
说是借住,实则有地契,找了官府的人帮忙,随时能过契。
徐青实在摸不准对方意图,先没有拒绝,而是直接问道:「老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究竟有什麽事要吩咐小子?」
他反正年纪小,当做天真烂漫,直接问出来,也不至于是什麽坏事。
徐乡绅先是赞许一声:「少年人有世侄这般定力的人,少之又少。看来,我没有找错人。」
他随即苦笑一声:「也是万不得已,不然不至于病急投医,求到世侄身上。」
说话间,他朝着徐青深深一拜。
徐青连忙闪开。
他感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