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房间里,才算是真的为难她了。
晚上,纪清和抱着被子,对兰钺生道,“不如我睡沙发,你睡床?”
兰钺生居高临下,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在你眼里我兰钺生就是这么没风度的一个男人,叫我的小妻子去睡沙发?”
不然怎样?
“你放心。”兰钺生上下打量她一眼,“我还没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
眼底的嫌弃不言而喻。
纪清和又羞又恼,满脸通红。
夜里,兰钺生率先睡了,纪清和还在看书,待身边的人呼吸沉稳,她才放下书,和衣而睡。
临睡前,她的脑海中划过这样一句话:她竟然无奈到要和兰钺生同床共枕了……
暖色的床头灯在昏暗的房间里,映出一室静谧。
半个小时后,兰钺生睁开眼眸,原来这么久了,他还没有睡。
他看着躺在身侧的人,眸光温柔。
此前无数个日夜,他一次又一次幻想眼前这副情景,今日美梦得以视线,心中的感激和满足几乎要溢出来。
他撑起上半身,伸手去关床头灯,下一秒,手就被人抓住。
女子柔软细腻的手掌握着他的小臂,叫他喉头一紧。
他低头,对上她异常清明的双眸,“没睡着?”
“别关灯。”她说完这句话,觉得自己说的太突然急切,又道,“是灯晃醒你了?那便关了吧。”
说着松开手,自己去关,又被兰钺生反手握住。
纪清和看着他,眸含诧异。
“既然都睡不着,那就聊聊天吧!”
纪清和收回手,“聊什么?”
她说完才反应过来兰钺生的试探。
他这句话的重点不是在后面的聊天,而是在前面的睡不着。
兰钺生难以成眠是因为过于激动,纪清和则是不适应,也不习惯。
但是她的一句聊什么,彻底叫兰钺生明白,原来她是真的睡不着。
兰钺生靠在床头,低头看着被子里面的人儿,乌黑的长发被拨到一旁,橘色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显的略微恼怒的侧脸,愈发柔顺乖巧。
他略一思索,道,“就聊聊,你晚上为何不关灯入睡?”
纪清和放在被子里面的手陡然收紧,面上不显分毫。
她垂眸,“这有什么好聊的。”
“作为丈夫,我有义务关心我的小妻子为何要开灯才能入睡,你觉得呢?”
“所以,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原本是纪清和的一句戏谑,却听兰钺生认真说道,“对,我就是在关心你。”
纪清和愣在原地,沉默半响,方才开口。
略带沙哑清冷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带着奇特的吸引力。
“在我和宋司晨结婚之前,发生过一场意外。宋家名下的一处别墅突然起火,当时正准备逃离北城的宋司晨将秦沁安排在那里,他们约好,等宋司晨回家带了证件过来就走。”
“我当时是收到了一条短信,被告知他们在别墅,说一定要我去阻止。我看到短信,想都没想就去了。”
那个时候的宋司晨怕是真的爱着秦沁的,虽然他一直都在极力否认。
没有人能明白,每每看到宋司晨陪着秦沁上下学,一起去餐厅吃饭,她是多么羡慕妒忌。
爷爷曾告诫她,妒忌可以摧毁一个大英雄,所以,人若想要活的更好,便不能心存妒忌。
这句话她一直记在心里,因此,哪怕知道宋司晨将秦沁当成宝贝,哪怕心里难过伤心的发疯,还是采取了光明正大的手段去竞争。
“我纪清和就是再想要一个男人,他却始终喜欢别人,我也不会继续勉强。”说道这里,纪清和笑了一下,笑容苍凉荒芜,那是绝望心死之后的哀寂。
“我去别墅,并不是为了阻止他们,而是想问个明白。我想问宋司晨,在他的心里从开始到现在,他喜欢的人是不是一直都是秦沁,而不是我。只要他点头,我不但不会拦着他,还会帮着他们离开。”
“可惜,我去的时候,别墅起了大火,秦沁还在里面,我当时有跑进去救她,却无能为力。”
虽然,她现在才知道,秦沁并没有死,那场大火只是用来针对她的一个手段,秦沁就是棋子。
更叫人觉得可悲与可笑的是,同样入局的宋司晨,真的对她恨之入骨,不惜忍辱负重,每天对她甜言蜜语,用婚姻来报复她。
想到这里,纪清和意思到自己说远了,轻笑出声,眼底有泪光闪烁,“抱歉,我偏离了话题。”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开灯睡觉吗?”她抬眸看着兰钺生,淡淡一笑,“那是因为,自从那场大火之后,我便不敢关灯睡觉。”
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会想起自己被大火包围的恐惧和绝望。
她只能开着灯,以渡过这漫漫长夜。
兰钺生一把将纪清和捞进怀里,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语气满是怜惜和心疼,“以后我们都开着灯睡觉。”
纪清和突然笑出声来,“兰少这是在讨我开心吗?”
“那你开心了吗?”
纪清和看着他认真的眼眸,渐渐收了笑容,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