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燕飞怒气冲冲,一脚将身旁的木箱踹翻在地。
木箱发出一声沉闷的“砰”响,箱盖裂开,里面散落出几卷字画,如同破败的蝴蝶翅膀般无力地飘落。
他粗暴地抓起一卷,用力展开,只见上面画着一根歪歪扭扭、坑坑洼洼的茄子,旁边题着几个字:紫气东来。
“我呸!”
邹燕飞一口唾沫吐在地上,肥硕的脸庞涨成了猪肝色,“这他娘的也叫字画?老子拉的屎都比这玩意儿好看!”
他将手中的字画狠狠地摔在地上,又一脚踩上去,恶狠狠地碾了几下,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这幅画上。
与此同时,赵景明也打开了另一个箱子。
映入眼帘的,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摞摞厚厚的书籍。
他随手拿起一本,翻了几页,发现全是些酸不拉几的诗词歌赋。
“这老东西,莫不是个傻子?”
赵景明气得直哆嗦,感觉自己被唐金龙耍了,“把这些破玩意儿当宝贝?”
他将手中的书扔回箱子里,又翻了翻其他的书籍,发现全是些无名之辈的酸腐之作,没有半点价值。
“这唐金龙,真是个老狐狸!”
赵景明咬牙切齿地说道,“竟然用这些破烂玩意儿来糊弄我们!”
唐金龙见状,心中暗喜,但面上却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哭丧着脸说道:“两位大人有所不知啊,这些都是下官多年心血啊!这幅‘紫气东来’,可是下官花了重金……”
他顿了顿,伸出右手,比划了一个“十二”的手势,继续说道:“十二两银子,请当今画坛圣手,吴道子大师亲笔所绘!还有这些诗集,都是下官呕心沥血之作,记录了……”
“闭嘴!”
邹燕飞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当老子是傻子吗?就这破玩意儿,还吴道子?他要是画了这玩意儿,老子倒立吃屎!”
唐金龙一脸委屈,还想再辩解几句,却被赵景明一把推开。
“少废话!”
赵景明怒道,“既然没搜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我们就先回去了。”
他顿了顿,又冷冷地补充了一句:“唐大人,你好自为之!”
说完,两人黑着脸,拂袖而去。
唐金龙府邸外,两顶轿子一前一后,朝着吏部尚书府和户部尚书府的方向而去。轿子里,邹燕飞和赵景明二人脸色阴沉,一言不发。这次的搜查行动,不仅一无所获,还让他们颜面扫地,这口气,他们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与此同时,梁府内,气氛却截然不同。柳如烟来回踱步,纤细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眉宇间的焦急。“鸿儿,你爹怎么还没回来?这都什么时辰了!”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看向一旁同样坐立不安的梁鸿。
梁鸿也一脸困惑,他挠了挠头,“娘,外公都送了梁辰三百万两银子了,按理说他应该放人啊!莫非……莫非那小子不识抬举,还想要更多?”
柳如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小畜生胃口倒是不小!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也敢狮子大开口!”
梁鸿站起身,愤愤道:“娘,我去找那梁辰问问,看他究竟想耍什么花招!”
“去吧,小心点,别被他抓住什么把柄!”柳如烟叮嘱道。
梁鸿脚步匆匆,身影消失在院门之后。
屋内,沉寂片刻,梁善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这笑声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善儿,你笑什么?”
柳如烟原本就心烦意乱,此刻听到梁善这莫名的冷笑,更是怒火中烧。
她猛地转头,眼神凌厉地瞪着梁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
梁善缓缓地摇着手中的折扇,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弧度,慢条斯理地说道:“娘,您觉得老三那点本事,是梁辰的对手吗?”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轻蔑,“我劝您还是别抱太大希望了,不信,您就等着瞧吧。”
“你……”
柳如烟被他这番话气得脸色发白,胸口起伏不定,指着梁善,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这孩子,怎么净说些丧气话!”
她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怒斥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梁善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继续说道:“娘,您难道还没看清形势吗?梁辰那小子现在可不是以前的窝囊废了。”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诮,“他如今攀上了当朝帝师莫远山,又跟昭阳公主有了婚约,就连皇上都对他另眼相看。”
“就连外公都偏向他。”
梁善的语气愈加讽刺,“咱们梁家在他面前,算个什么东西?”
他现在是想通了,摆烂才是属于他的人生。
“住口!”
柳如烟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喝道,“你给我闭嘴!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梁善撇了撇嘴,不再说话,心中却暗自冷笑。
他早就看透了梁辰的潜力,也明白梁家与梁辰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现在,他只希望梁辰能念及旧情,放梁家一条生路,否则,梁家的未来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