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明深吸一口气,在心中权衡利弊。
得罪丞相固然可怕,但若是惹怒了皇帝,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最主要自己不知道就罢了,如今知晓了却置若罔闻,连梁辰都得罪了。
那可是个疯子。
动不动就把水云涧的令牌掏出来的狠人。
他咬了咬牙,心中暗道:横竖都是死,拼了!
“邹大人,”
赵景明强挤出一丝笑容,语气却有些颤抖,“您说得对,此事事关重大,下官不敢怠慢。”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本官这就去安排,一定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绝不辜负陛下的期望!”
邹燕飞见他终于答应,心中暗笑:这老狐狸,还不是被我逼得就范了!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关切地说道:“赵大人辛苦了,此事就拜托您了。”
他微微一笑,又补充了一句:“赵大人,此事办好了,您的功劳,陛下和公主都会记在心里的。”
赵景明抹了一把汗,转身离去,心中却如同翻江倒海。
回到礼部,立刻召集府中所有管事,将抄家一事吩咐下去。他再三强调,一定要仔细搜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务必凑齐三百万两银子。
“大人,这三百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一个管事面露难色。
赵景明瞪了他一眼,“怎么?本官的话不管用了?”
“不敢不敢,”那管事吓得连忙跪下,“只是……梁府虽然家大业大,就算抄家,也未必能凑齐这么多银子啊……而且抄家要请圣旨。”
赵景明冷笑一声,“凑不齐梁家的,就去抄别人的!总之,这三百万两,必须给本官凑齐!否则,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至于圣旨,本官这就进宫去请!”
众管事噤若寒蝉,只得领命而去。
梁府内,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柳如烟一身华丽的锦缎长裙,指挥着下人们将院子打扫得一尘不染,每一个角落都精心布置,鲜花锦簇,香气扑鼻。她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仿佛今日是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
梁山从书房走出,看着这番热闹的景象,不禁皱了皱眉,“这是做什么?怎么如此铺张浪费?”
柳如烟扭着水蛇腰款款走来,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纤玉指轻轻搭在梁山的手臂上,娇滴滴地说道:“老爷,这不是鸿儿今日凯旋而归吗?妾身身为母亲,自然要好好庆祝一番,也好让街坊邻居都看看,我梁府的三公子,是何等的英雄了得。”
梁山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臂,淡淡地说道:“鸿儿不过是剿灭了一伙山贼,何至于如此大费周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打了胜仗班师回朝呢。”
“老爷,您这话说的,”柳如烟故作委屈地撇了撇嘴,“鸿儿可是为了朝廷出生入死,剿灭山贼也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事吗?再说了,我儿子我就高兴,怎么,老爷您还不高兴了?”
柳如烟眼波流转,语气里带着一丝挑衅。梁山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柳如烟的脾气,一旦较起真来,没完没了,索性不再多言。
“对了,梁善呢?怎么没见他出来?”梁山转移话题。
柳如烟鼻子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轻蔑地一挥,说道:“那个不成器的家伙,又不知道跑到哪里鬼混去了!现在整天正事不做,就知道给我梁府丢脸!”
她语气尖酸刻薄,仿佛梁善的存在就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管家!”
她提高了声音,对着远处一个正在忙碌的年迈管家喊道,“快去找找二公子,让他赶紧滚出来迎接他三弟!”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告诉他,如果再敢给我丢人现眼,看我怎么收拾他!”
老管家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躬着身子,颤颤巍巍地朝着府内深处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擦拭着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心里默默祈祷着二公子千万别再惹夫人生气了。
柳如烟看着老管家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转过身,继续指挥着下人们布置,一边还不忘阴阳怪气地嘲讽梁山:“老爷,您是不知道,梁辰那个小畜生,现在被关进了宗人府,真是大快人心!这回看他还有什么本事嚣张!”
她语气里充满了幸灾乐祸,仿佛梁辰的倒霉是她最大的快乐。
“活该!谁让他不听我的话,非要跟我们梁府对着干!”
她喋喋不休地数落着梁辰的不是,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梁山眉头紧锁,心中隐隐不安。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压抑得他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促,仿佛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梁山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紧接着,大门被猛地撞开,一个身穿官服,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男子带着一队禁军,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这个男子正是邹燕飞,他目光如炬,环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