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我自横刀向天笑(64)
小九站在一旁,听着耳边的笑声,心中颇为无语。
白鹤眠笑够了才停,看向小九的目光依旧灼热,似乎才意识到她身上的伤,眨眼便换上一副和煦的表情,招呼她坐下。
他装模做样地咳了两声,想要说话,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该更慎重些,笑着无奈摇头,起身走到小九面前,微微俯身,像是看什么稀奇的东西。
“要不认我为义父吧?”
义父?
……她实在搞不懂这种疯子的脑回路。
小九嘴角抽搐,“教主您说什么?”
白鹤眠没有丝毫不好意思,“说起来这么多年,我待你不薄。初见便觉得银面你十分合我心意,如今想来,应该是天定的缘分。”
天定的缘分,天定的他给人当爹?她就给人当孙子?
小九内心腹诽。
更何况她爹是归云客,她不在乎声名肆意就罢了,可认魔教之人做父,将生父又置于何地?
她爹那样的身份,那样的品行,不应该和魔教的疯子相提并论。
白鹤眠好话说完了,见她依旧一副不上道的模样,微微眯眼,心中几分不快。
他整理了下袖口,缓缓起身,倏然转身走了两步,可想到面前这人是那家伙的孩子,他又多了些耐心。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循循善诱,“多个这样的身份,你少主之名更加名正言顺了不是吗?”
他盯着小九别有意味地道,“虽可能用不上,但少些麻烦也是好的。”
麻烦两个字特意加了重音。
小九听懂了他的意思,微微颔首。
她面上依旧恭敬,还恰到好处地带上了几分虚假的惶恐。心中那份好似受制于人的感觉再次浮现,已含了几分杀意。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又如何?
她最讨厌、这种麻烦的威胁。
她已有了继承魔教的合理身份,魔教教主这种碍眼又多余的东西又何必存在?
这念头甫一升起,便难以消散。
小九按下那股戾气,平静地抬眸,“教主知道属下的身世,还会将信任托付吗?”
白鹤眠没想到她会出此言,愣了一下,又觉得这性子竟格外的合胃口,笑吟吟道,“自然是信任的。你是魔教的少主,门外那些人是你的拥磊,你对魔教的忠诚,有什么好怀疑的?”
“至于身世,归云、谢归云之子,哈哈……成长起来的谢归云之子啊,武林那些人才该惧怕。”
说到这,白鹤眠突然发觉自己的疏漏之处。
银面早已经知道自己身世尚可以理解。毕竟她行走江湖,遇到曾见过谢归云的熟人,她的样貌被认出来也正常。
但她如何得知谢归云的死因?
谢归云之死,也就当年那几个人知道。曾经傲视群雄的英豪,如今德高望重的长老,虚伪之意越发令人厌恶,银面这张脸在他们面前出现,收获的绝不会是欢喜和疼爱。
怕是立刻被砍头,送个痛快吧。
……
换个问题来说,她又是何时得知自己的身世、谢归云的死因呢?
日日佩戴的面具是巧合吗?
早年来投靠魔教——这个唯一能得到几分庇护的地方,也是巧合吗?
他坐直了身体,认真地打量着面前人,虽觉惊奇,心中的满意越发深重。
管她是不是巧合呢?
运气好也罢,智若多妖也好,总之,不愧是那家伙的孩子。
想到这些,他目光更加温柔了些,对银面这暗含防备拒绝的姿态也不生气了。
白鹤眠少有地推心置腹了一句,“我此生无子嗣,也无家眷,情感淡漠,对武道也无甚追求,少有瞧得上眼的人物,谢归云算一个。”
他露出个带着几分鄙夷的神情,“而现如今那些所谓的江湖正道,我也早就看不顺眼了。”
“你既可以将江湖搅个天翻地覆,又是谢归云的孩子,还恰好拜入我教成了少主,本座是真心觉得欣喜。”
小九敏感地捕捉到他提起谢归云时的异样,细细将白鹤眠此刻的神态收入眼中。
她对威胁会产生莫名的抵触,对别人的善意真情也分外敏感,此时仔细观察了下白鹤眠的神情,竟发觉这其中还真带了几分对子辈的赏识。
她敛眉思考了下,悄悄推翻之前的打算,干净利落地起身,倒了杯茶,单膝跪地敬给对面的男人。
“义父在上,请受银面一拜!”
白鹤眠颇为意外地挑了下眉,随即笑开,接过这杯茶一饮而尽。
随即从腰间拿出一枚令牌递过去,“这是魔教总领的令牌,无论是藏珍洞、万恶窟的进出,还是魔教所有人员的调配,见此令牌如见吾。”
小九看了眼对面的白鹤眠,递出来这种意义非凡的令牌,他面上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把这东西都如此轻易地给了出来,远远超出了魔教少主的待遇。
虽说她早知道白鹤眠不是正常人,不能用常理来推测他下一步行动,看到这令牌的一瞬间还是吃惊了下。
但也没做任何推脱,严肃着一张脸郑重其事地将这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