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汪江彻打开车门下来,干脆地拒绝,“我跟柏煜有事要谈,你回去吧,有事柏煜会打电话给你。”
既然这样,高寒也不再多说,答应一声,把车开走了。
汪江彻一阵风似地冲到大门口,把那串钥匙拨拉得哗哗响,总算找出对的那一把钥匙来,可他越是着急,就越是对不准锁孔,试了好几次才把大门打开,再冲进去把房门打开,他好像知道池柏煜肯定不愿意别人看到自己现的样子,所以他身体才挤进门,就“碰”一下反手把门关起来。
“柏煜?”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看到池柏煜这痛苦的、血淋淋的样子,汪江彻还是惊叫一声,猛一下扑过去,“你!”
池柏煜剧烈颤抖了一下,等看到是汪江彻,他松了一口气,身体上已经没有再出现新的裂口,可这如同被一下又一下狠狠的疼痛简直不是人受的,他快要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药……冰箱里……”
“哦,哦”,汪江彻眼里已经有泪,却不敢碰到池柏煜,闻言赶紧跳起来跑进厨房,一把拉开冰箱的门,还没看清楚是什么情况就伸进手,胡乱地翻找,也不知道有什么瓶瓶罐罐被他碰到,“碰碰啪啪”地掉到地上,他也顾不上那么多,终于在最下层找到一个圆形的白色瓶子,脸上这才露出喜色,拿着他冲回客厅,“找到了!”
池柏煜无力地蜷缩在地上,不停地颤抖,双眼紧闭,呼吸也很微弱,看来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吧。
汪江彻咬紧牙,打开小瓶子,里面盛满了白色、半透明状的药膏,他用手指挑起一小块来,轻轻抹到池柏煜身上的伤口上去。不知道是因为药膏的刺激,还是因为他的碰触,池柏煜剧烈地颤
抖了一下,哑着嗓子痛叫。
“忍一忍,柏煜,你……忍一忍……”汪江彻简直受不了他这个样子,又是心疼又是着急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边哭边拿袖子擦眼泪,哭得像个孩子。
池柏煜就不再动。是不想汪江彻太难过吧,接下来漫长的上药过程中,他一声也没再出,只是从他不住颤抖的肩背上,足见他正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折磨……
去医院看了病,拿了解暑的药,夏雨沫没有再回总部,而是回家去休息。她确实是不舒服,因为太怕热,所以每年夏天,她都会不可避免地中暑,继而影响胃口,吃不上饭,身体也会消瘦很多。
是,她是从一开始就没相信池柏煜给她的解释,为了妹妹唯一的这次活命机会,就算会被池柏煜恨,她也不会轻易放弃。所以,她才一直处心积虑地找机会,就是想不着痕迹地试探一下池柏煜,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能见阳光。因为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他不能见阳光不是因为“紫外线过敏症”,而是因为血液有病变,那他出现在阳光下,皮肤上就不应该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可她哪里知道,正是因为池柏煜这异于常人之处,所以只要一被太阳晒到,他的身体就会裂开,求死不能!
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建立起来的,而想要毁去却不难,这就是为什么古往今来,敌对的双方最爱用“反间计”来对付彼此的原因了吧。绝对的忠诚是对双方的考验,只是在达到这种境界之前,需要经历的磨难太多太多,不是普通人能够经受得起的。
夏雨沫这样,也不能说她是错,只不过她只顾着自己,却没有站在池柏煜的立场上,为他考虑一下,如果他不能见阳光
是假的,那这么多年来,在没有认识夏雨沫之前,他又何必去过这昼夜颠倒、异于常人的生活?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吃过药,又休息了一阵之后,夏雨沫觉得身上舒服了些,想起跟池柏煜分开时,他那满脸怒气的样子,她就觉得心虚,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
她拿过手机打开,翻找出池柏煜的手机号码,在按下去的一瞬间,却又迟疑起来,“他现在一定很生我的气,打电话给他,他也保准没好话,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可是,也不知道池柏煜到底会有什么不舒服,万一他真的有什么事,她却不闻不问,连个电话都不打,是不是太无情?“可这怎么能怨我,是他不义在先,我没有错!”心里几番挣扎之下,她好不烦躁,最后还是决定,先不打这个电话,明天见了池柏煜,看是个什么情况再说。
不管池柏煜血液是不是真的有病变,她其实也看得出来,人家压根没打算帮自己。既然这样,池柏煜这个救星她不想放弃,也得放弃,可是,她越想越觉得不甘心,明明可以的,为什么……
“真是奇怪了,到底什么血液病不能见阳光啊?”夏雨沫揉着头发,百思不得其解,她虽然对医学方面的专业知识了解得不是很多,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方面的事。可如果池柏煜是找借口来敷衍她的话,又绝不可能找很不像样的,一戳就破的理由,那不像是他的作风。
虽然还想不出真相,但她隐隐觉得,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而正是因为这未知的原因,池柏煜的一切表现才都跟常人不一样。“可到底是什么?池柏煜,我真是不懂你……”
因为知道池柏煜这时候的痛苦,汪江
彻不敢移动他,也不敢往他身上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