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广袤无垠的世界里,有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能够拯救自己的,只有他自己本身。
世间万物瞬息万变,没有任何事物会永远保持原样。
父母那深沉的爱,可以在某个瞬间突然收回。
伴侣之间炽热的爱情,也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改变。
甚至朋友之间真挚的情谊,都有可能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消逝。
然而,唯一始终如一的,永恒不变的便是我们自身对于自己那份坚定不移的热爱。
太女月谨,她就这样形单影只地躺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整整一夜。
直到天光渐明,晨曦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她苍白的面庞上时,她才从漫长的沉睡中缓缓苏醒过来。
此刻的她,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传来阵阵难以忍受的酸痛感,仿佛昨夜遭受了一场无人知道的毒打。
而她的喉咙,则像是被一团厚厚的棉花死死堵住,想要开口说话,却只能发出低沉且嘶哑的声音。
“来……来人!”她艰难地张合着嘴唇,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她恐怕已经染上了风寒,再加上心头压抑已久的烦闷情绪,身体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了。
立时,一个身材瘦小的侍从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一见到月谨,便恭恭敬敬地喊道:“太女殿下!”
“上壶热茶!”
“诺。”
领了命,他迅速地弯腰向后退去,出门后才一阵风似的快步离开。没过多久,就双手捧着一壶热气腾腾的香茗回来了,并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了桌上。
月谨伸出手,缓缓地端起面前的茶杯。杯中的热水升腾着缕缕雾气,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她轻轻抿了一口,那滚烫的热水顺着喉咙一路流淌下去,所到之处仿佛都被一股暖流包裹住了,让她原本有些冰冷的身体渐渐回暖。
这偌大的东宫里仿佛没有一人真正关心她的死活。
可笑吧,在东宫的地界上,她就这样孤零零地整整躺了一夜,却始终没有人察觉到不对。
而如今,就连这一杯热水,也是因为她身为太女的权力才得以拥有。倘若她不再是太女,恐怕就算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投来哪怕半分关注的目光。
想到这里,月谨不禁紧紧握住手中的茶杯,眼神变得愈发坚定起来。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坐稳太女之位,而且还要长长久久地坐下去,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有机会动摇她的地位。
只有这样,活着,才有意义。
片刻后,月谨已然沐浴更衣,将自己收拾妥当。
她迈着有些虚弱的步伐朝着那金碧辉煌的金銮殿,坚定不移的走去。
尽管她的身体状况有些差,但她不愿错失朝会。
毕竟,如今母皇对她已颇有微词,心中的不满日益加剧。
她,已经没有了任性的资本。
更糟糕的是,一些原本支持她的人,因为她的腿,纷纷倒戈相向,转而投向文王那一派。
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她深知自己绝不能再有丝毫退缩之意,因为一旦走错一步,便可能引发一系列不可预估的后果,导致满盘皆输。
而且,昨夜母皇独自一人留在殿内,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内情?
她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只有做到知己知彼,方能在未来,应对自如。
一刻钟后,月谨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金銮殿。
“太女殿下到!”
伴随着一声恭敬的呼声,众多大臣纷纷向她躬身行礼。面对群臣的朝拜,月谨仅仅是微微颔首示意,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之态。
朝臣面前,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指甲狠狠的陷进肉里,努力保持着冷静。
恍惚间,重新变回了那位气质高雅,性情温和的太女。
然而,假的就是假的,即便伪装得再好。
在她无人窥见的心湖深处,依旧充斥着无尽的痛苦、挣扎与暴虐。
“太女,您的脸色怎会如此苍白?莫不是生病了吧?”那声音之中久违的含着关切之意。
听到时,月谨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许久之后,月谨才回过神来:“哦,原来是舅舅啊。我只是吹了风,有些冷。”
“不是生病就好。不过这秋风瑟瑟,还是要多加注意些身子骨。不可任意妄为。”孙大人皱起眉头,最后几个字语气加重。
月谨轻轻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说道:“舅舅不必忧心。我自会好好听话。”她的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心底泛起的波澜还未壮大,就在瞬间消失无波。
〔舅舅啊,舅舅……你从来就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舅舅。如今即使关心也不忘训斥。那谁是你心中的好女甥呢?文王吗?〕
〔但愿,文王弄断我腿的事,不是你替她扫尾的。否则……〕
月谨看着孙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幽暗,她已经快要失去所有了,不要怪她……
毕竟,是你们先不仁的。
想她少时习武,如今却连走路都需要在鞋子上做文章,才能勉强与常人无异。
那段一瘸一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