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榆见他没反应,不管他就开始讲。
她张口的那瞬间,目光看着亭子下方的潺潺水流,不知道是否陷入了那段回忆。
“十年前,有一家三口。一对父母和她们的小女儿。
他们是被地主抢走土地房屋的苦命人,是流民,居无定所。当时,瘟疫泛滥,很快这家的父母就染上了瘟疫。
万幸,他们被彼时在乡下庄子休养的某一位大小姐救了。
可是,哪怕大小姐给他们请了大夫。最后,这对父母还是撒手人寰,留下了他们的女儿独自在世间。
再后来啊,大小姐帮着这个存活下来的小姑娘安葬了父母,并且把小姑娘收做了丫鬟。
大小姐还有另一个丫鬟,她们三个人啊,差不多年纪,说是主仆,更像是朋友。
就在小姑娘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也不错的时候,瘟疫卷土重来了。
当地的官老爷们早就拖家带口并且带着村子里所有的大夫跑远了,一时间,瘟疫愈演愈烈,比之前那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庄子上的仆从相继感染、死亡……
最后,大小姐也没有幸免,她也病了。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她的两个小丫鬟背着她走了很远很远,可是一个大夫都找不到。
或者说,街道上,一个人都找不到。
某天夜里,大小姐怕把两个小丫鬟也传染了,留下一封书信,就这么离开了庄子。
书信上,拜托她们两人好好活下去。
堂堂的大户小姐,最后被野兽啃完了,两个小丫鬟只找到了她的几块零碎骨头和能认出她身份的玉佩。
之后,一个偌大的庄子,只留下了两个小丫鬟,和一地的尸体。
大小姐原本身边的那个小丫鬟,吓得直哭个不停。
小姑娘没哭,她熟练的用手刨土,把他们都安葬了。
动作熟练的,就像她当年埋自己的父母一样。
再后来,两个小丫头相依为命,也离开了庄子。
为了生存,她们把自己卖进了一个杀手组织。
在那里,没日没夜的训练和看不了天的暗室,成为了她们的生活。
那个原本哭哭啼啼的小丫鬟,慢慢的都能够独挡一面了,哪怕是杀人,也能够不眨眼了。
那时候,她们渴望又害怕出任务。
渴望的是,接了任务,她们能看到外面的天了。
害怕的是,有可能任务失败,她们就这么湮没在人世间了。
就这样,过了也不知道多久,她们接到了一个大任务。
首领让小姑娘套用当年救了她的大小姐身份,潜入她家,夺取一枚很重要的东西。
因为她和大小姐有三分相似,时过多年,也未必不能以假乱真。
为了控制她,还给她下了毒,任务有了进展才会给她解药。
就这样,她凭借流落外头多年的大小姐身份,有了家。
可她不想再被那个组织控制了,又害怕牵连大小姐的家人,所以她迫不得已,远离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家。”
苏榆说到这里,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王爷,我的故事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