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启说的话掷地有声。
知县大人就是一个海盗,彻头彻尾的海盗。
县衙大堂弥漫着诡异的气氛,一个当朝官员,掌管一县之事务,正七品。
此时在令启口中成了海盗,两者间的身份云泥之别。
知县先是震惊,然后变得坦然,像是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你是从什么时候察觉的?我一直隐藏的很好。”
知县没有选择辩解,而是坦然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令启没想到知县会直接承认,心想对方有强大的依仗,才会有恃无恐。
“我救过月儿的命,她就是你最好的伪装,为此我也困惑许久。”令启继续说道:“林毅的命案,因为月儿的关系,我被放出来,限期半个月内破案。可就算破不了,你也会安全的送我离开。看起来合情合理,却不合律法。”
知县点头,“你从这里开始就有怀疑?”
令启摇摇头,“当然不是,只是知道你的身份之后,往回推导发现的漏洞。”
“时间再往后,我破案无门便来请教,那时候你分析了谁有动机,谁有能力杀死林毅,将我有意的往李毅的贴身侍卫和周府带偏。在这两者身上我花费了大量时间,直到秋叶楼再次发生命案当天才将其排除。”
“按照你说的,秋叶县谁还有动机和能力,不就剩下知县大人?”
知县大人笑着摇头,缓缓说道:“这就是你的推测?”
“当然不止这些,秋叶楼发生命案的时候,我曾翻阅过掌柜的账册,找到三间甲字房的花销。林毅的贴身侍卫,也就是锦衣卫的一桌收账四十两银子,其他两间甲字房倒是没有任何记录,只是标记了一个红色小圈。”
“这两间甲字房,一间是你和周朝先,另一间则是一群海盗。从这里开始,我就起疑了。”
知县拍拍手,“令捕头明察秋毫,这里算得上一个疑点,还有其他的么?”
知县高坐大堂,稳如泰山。
令启指认他是海盗,知县反而停止追问海图碎片的下落。
“时间再往后推移,来到周朝先带走海盗的那晚。按说你们之间的交情,送出几个海盗是不为难的事情,可你却十分不愿意,不惜撕破脸皮也要阻挡,后面是无奈才送出的海盗。这里也有端倪。”
“你为了保住这几个海盗做的有点过了。”
知县波澜不惊,反问道:“你忘记了?我还答应周朝先派人和你一起捉拿凶手,我怎么可能和他们是一伙的?”
令启暗叹知县的老辣,有些佩服的说道:“这样做确实能够洗脱一些嫌疑,不过之后你就不在县衙了,对此事表现得不关心。直到你再次和我说起,就算抓不到凶手,你也会放老鱼头离开。”
“这样做不就是为了让我松懈下来,原本我也放松了下来,不过王千晨让我做事有始有终。”
“为此,周十六丢了一只胳膊,快班的捕快死了四位兄弟!”
令启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有些愤怒,毕竟是并肩战斗过得,多少也有了些感情。
“这就是你做事有始有终的代价!”知县也不再平静,指着令启说道:“不去缉拿……这一切就会平缓的度过。”
“不!”
“不会的,你还牵挂着海图碎片,最后你也不会放过我和老鱼头!”令启毫不留情的撤下知县虚伪的面具。
“知县大人……暂时还这样叫你,我想你现在应该心急如焚。这里面还有一桩事情我也是才想明白。”
“那就是为什么你最后才逼问海图碎片,早些时候却不过问,甚至没有审问老鱼头。”
知县目中凶光一闪而过,道:“愿闻其详。”
“我们跳出这个案子,从最开始说起。”
“当时你给了半个月的破案时间,说是到时候锦衣卫会来到秋叶县,今天也就是第十五天。也就是今天,你变得不安起来,你心急如焚,我想今天锦衣卫应该会来秋叶县。”
“你一直都知道,林毅的六名贴身侍卫是锦衣卫!秋叶县发生命案,死了两个锦衣卫,他们离开了县衙,你才敢追问海图碎片的下落。”
“估计从那时候开始,老鱼头就被大刑伺候了。”
“锦衣卫在又如何?我也敢审问海图碎片的下落,难道我还怕他们不成?”知县摇晃着已近凉透的茶杯,手指却有些麻木,感受不到茶杯的温度。
“不必狡辩了,林毅的死透着古怪。他身边的贴身侍卫竟然像没事人一样,尽管他们是锦衣卫。”
“有一件事我隐瞒了你,当时有一个锦衣卫死之前说过一句话:‘林毅的死无足轻重!’”
“那什么是重要的?”
“就只有海图碎片是重要的,他们一直都知道海图碎片在林毅身上。”
“他们可能要看,到底谁会对海图碎片出手。”
知县一下子乱了方寸,说道:“不可能,那他们之后怎么会不主动调查,每日都去秋叶楼?”
令启看着变得慌乱的知县,缓缓说道:“林毅来了之后,就去见了老鱼头,锦衣卫以为是老鱼头收下了海图碎片,也就误以为老鱼头是他们的目标。”
“那他们为什么也对老鱼头不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