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日,县衙点卯,当值。
十二日,县衙点卯,当值。
十三日,县衙点卯,当值。
三天的时间一闪而过,从初八日开始计算,破案的时间已经过去三分之一,廿二日就是破案截止的日子。
破案的线索到了林毅丢失的海图碎片,在茅厕被找到戛然止住。
期间令启去了一次监牢看望老鱼头,对林毅丢失的贵重东西旁敲侧击了一番,不过对方对此表现得毫不知情,此事也只好作罢。
十四日,县衙点卯,当值。
今天看见了知县独女月儿,小姑娘开心的吃着糖,询问这几日为何没见到其身影。月儿对令启毫无保留,说这几天回到私宅住,所以未到县衙玩耍。
秋叶县的父母官,知县大人是有权利置办私宅的,公务繁忙的时候大多住在县衙,反之散衙之后便会回到私宅。
在经济情况允许的条件下,谁有希望有一个私人空间,知县大人也不例外。
“令启哥哥,吃糖!”月儿大方的拿出一块糖递给令启。
令启也不拒绝,将糖果扔在嘴里,味道很甜。
案情进展停滞,思路也被卡住,令启很是焦急,他想要找知县。
告别天真无邪的月儿,令启找到了知县大人,对方在六房的工房办事。
三班六房是县衙的组合部分,三班是对衙役而言,六房被称为“小六部”,即吏、户、礼、兵、刑、工房,是按京城六部对口而设的县衙办事机构,都归知县管理。
县辖区内,知县的权柄不是一般大。
工房掌管县内新建修缮、工匠、屯田、水利等政令。
来到工房的令启本想在门外安静等候,只是在知县的示意下进入房间,找了个位置坐下。
知县没有理会令启,而是问询工房典吏问题。
“造船厂进度如何?”知县端起茶盏,吹了吹滚烫的茶水缓缓问道。
典吏恭谨回答:“属下昨日到造船厂看了,这一批官船共计十二艘,已经开始挂帆布,剩余细部还需打磨处理,最多十日就能下水交付。只是……”
听到典吏的停顿,知县大人喝茶的动作一顿,余光看了一眼令启,“是我让令捕头进来的,有话直说。”
得到知县的应允,典吏这才说道:“造船厂自上而下大多是周府的人,县衙去查看造船进度,也只能了解进度而已,对其他东西一概不知,周府的人十分不喜我们。”
知县大人冷哼一声,呵斥道:“六房之中,工房是油水之地,周府没有拿出相应的诚意,所以你以为对方不喜我们?”
典吏大惊失色,诚惶诚恐,“大人明鉴,属下秉公执法,从未有搜刮油水之举……”
知县大人没有好脸色,带着令启离开了工房。
出了工房,知县大人缓缓说道:“县衙发放的月钱你是知道的,正常人有机会,都会利用职务之便搜刮油水,不过这有个度,时时敲打一下就好。”
知县大人对刚才呵斥工房典吏的行为作出了解释。
令启点点头,想起了前世的高薪养廉。
知县领着白沙在小道边石凳坐下,“对了,今日寻我何事?”
令启长叹一口气,虚心请教:“这几天我查案毫无线索,大人教我。”
“县衙办案,遵循律法,讲究证据,我如何让教你?也许我的任何臆想猜想都是错误的指向。”知县有些古板的说道。
令启拱手,“大人,不论方向对错,至少有个方向。”
“那我就说一说我的想法。”知县接着说道:“令启,是你杀了林毅么?”
令启错愕,良久才缓缓说道:“我不知道林毅大人身上有贵重的物品,再加上他是老鱼头的好友,我没有杀他的动机。”
“那谁又有杀他的动机?”知县捋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所接触的人员和了解的势力在脑海里面飞速的过了一遍之后,令启依旧摇摇头,“我暂时想不出来。”
知县也不急,继续说道:“有了作案的动机,还需要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有作案的能力。林毅是京城大官,不是谁都敢动的。”
“可是当时林毅大人的侍卫都在县衙,没有人保护对方。”令启记得这个细节。
知县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可是这件事没人知道,除非作案之人已经蹲守几日,摸清楚了林毅的底细。”
令启的思维一直跟着知县走,不过到现在还是没有一个明确的人或者方向。
知县此时缓缓站起身,背对着令启说道:“言尽于此,剩下的事情就需要你自己去想了。”
说罢便独自离去。
令启坐在石凳上如同石化,不过脑海却疯狂的运转起来。
知县大人提供了作案的两个关键要素,作案动机和作案能力。从案件最开始复盘,作案者杀人无外乎两种动机,一种是仇家复仇,一种是为了海图碎片,目前来看后者的可能性大。
接着海图碎片往下想,可以确定知道海图碎片存在的人,自己和知县,这两者都可以排除,没有动机,甚至为了这件事情都会受到牵连。
其次就是林毅的贴身侍卫可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