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寒全身是土,显然是在地上滚了几圈。腿上的伤最重,尽管插在上面的匕首已经滚落在地。但铜钱大的伤口却还横在上面。并且因为刚才那一番挣扎,隐约有了扩大的趋势。而背上的那一刀虽已不在流血,却也是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她身上青青紫紫,手上更是被缰绳磨的溃烂。但林渊仔细看过,却没有添什么新伤。显然是小五儿将她牢牢护在怀中的缘故。只自己承受了所有的伤害。眼下寒儿虽因磕碰昏了过去,但却无性命之碍。这也是今日种种事中,唯一的一件幸事。
苓容即不知道林渊的家事,自然就更不认识什么羡鱼。刚刚那一出,也实在是让人摸不到头脑。但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既然建达放弃了皇位,那便是大局已定。
她一鞭抽下一名敌人的头颅,一边高喊道。
“建达都跑了,你们还要抵抗,想造反不成!”
她声若惊雷,更浑身浴血。杀气腾腾地便是不动,都让人畏惧。还在拼杀的甲兵听她如此喊,这才发现自己的主帅竟真的消失了。大惊过后更是浓浓地失望,几乎一瞬就卸了气势,很快便都放弃了抵抗。
建霈看着不远处的林渊,自然明白他心中的苦楚。可如今大局方定,更有许多事情还需要他去处理。连这周围替他拼杀的甲兵,都在等着他下命令。连苓容都催促不止,想必在景王府等消息的小容主,也是一般焦急。
建霈最后看了看林渊,那略显单薄的身影。还是掉转了马头,带着苓容直奔大殿,夺玉玺去了。
三个时辰后,叶梦寒从昏迷之中醒来。只觉的全身像被撵过了一般。周遭富丽堂皇,入眼之物皆用明黄。看样子她似乎是在宫城里。见她醒了,守在一旁的林渊才放下心来。他身上还穿着甲胄,像是才从战场上下来。
可叶梦寒最后的记忆,却是叶梦淮抓住了她。之后的事儿她便一概不知了。因而也不晓得,她一心惦记的晴儿姐姐,竟是香魂不在了。此时见林渊双眼绯红,只以为是行动上有什么不顺,便担心地问道。
“我们打输了么?我怎么会在这里?”
林渊不想她伤心,决意瞒下羡鱼的死讯。便勉强扯出个笑容回道。
“我们赢了,只是你也昏过去了。眼下建霈他们都在前朝,我便留下来照顾你。”
叶梦寒听他这样说,才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便又问道。
“那叶梦淮呢?!”
他记得他在宫城外抓住了她,还将她带进了皇宫。林渊听到此人的姓名,便觉得有如剜心,即便他身死都不能解恨,只冷冷说道。
“被人杀了。”
叶梦寒觉察到他话中的恨意,但也只想是因为他绑了自己的缘故,便体贴的抱住他说。
“好啦,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所幸我一切安好,我们也已经成功了,不是么?”
她语气轻松愉快,感慨着这场噩梦的终结。却未看到林渊因她这一句话,眼中含蓄已久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他怕掩不住情绪,便对寒儿说道。
“你在这里安心养伤,前朝还需要我,我很快回来。”
她那天真的模样,让他不忍心再看下去。叶梦寒也笑着对他点了点头,林渊这才离开了。
可林渊前脚刚离开,叶梦寒便又悄悄地跟了上去。她想亲眼看看,他在朝堂上大放异彩。也想亲耳听到,他恢复方家人的身份。她看着他进入了内殿,自己才便钻进了龙椅后的帘幕中。
此时,建霈正高坐在属于帝王的龙椅上。左手下方是苓容和叶微。而右手边则空了一把椅子,显然是留给林渊的。
如今纷争已止,这一场沸沸扬扬的皇位之争,终是落下了帷幕。内殿之上,建泽身带镣铐,正在朝堂上不住地咒骂着。
他看着林渊,往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走去。心中更是嫉妒的发狂,疯狂地骂道。
“你们这些破落户,有今天的位子还不全靠着女人。你的主子靠着景家!你竟是连亲妹子都卖了。若不是你和你那姘头害我,我有怎会有今天的下场!”
想他自出生便是皇子之尊,诸多谋算更没有不成的。眼看着名正言顺,连太子的位子都得了,却最终被林渊算计的一无所有。
因此,早就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如今沦为阶下囚跪在这殿内,受百官窥视嘲讽。个中滋味又有谁能体会。
这般声嘶力竭的哭喊,哪有平日慵贵的样子。更没了那贵公子的涵养,只是一个陷入绝地的失意人,在尽情地发泄着他的无奈。
建霈本就要将他以,谋害建隆帝的罪名论处。却不想他如此口无遮拦,说的话更是让兄弟寒心。正要挥手让人掌他的嘴,却被林渊拦下了。
“让他说。”
一句话中多少自责在里面。建霈知他心苦,正是在自罚呢。便更不能由着他这样伤害自己,便要挥手让人将他带下去,只待以后论罪。却见建泽因此而更加挣扎起来,不住的喊道。
“你为你那姘头,不惜的让妹妹送命。就算有一日你恢复了身份,又有何颜面去你见那方家祖宗!”
他边说边恶狠狠地呸了一口,然周围百工却是连头都不敢抬了。林渊新贵得宠,如此私密之事。他们实在是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