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同情万德老祖了，狗肉没吃上，还成全了盘瓠和我。
但又不得不说，盘瓠确实是锅灵的不二之选。
一来，祖源都可以追溯到苗疆古地。
二来，盘瓠能吃。
自从得到它以来，我就没发现什么是它吃不下去的。
如此一来，怕是用不了几年，就能为这口锅凑够万种食材了。
到了那时，盘瓠肯定会发生蜕变，因此我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砰……
就在万德老祖捶胸顿足，就在我浮想联翩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又发生了变化。
在那锅沿的边缘处，浮现出了三颗狗头的虚影。
而盘瓠的身体，完全没入了锅底当中。
“完了，本座遭口祸了。”说着，万德老祖狠狠掌了两下嘴，“让你话多，让你话多，到嘴的鸭子飞了吧？”
额……
我是真没想到，这万德老祖表面仙风道骨，实则是厉鬼相的反差就已经够大了。
直到此刻抬手自抽，才发现竟然还存有几分童稚。
当然，这份童稚随时都可以能转化为滔天的杀机。
咣当！
被无灶锅的落地声惊醒，我侧目看了过去，发现在锅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条蛇。
而且，这蛇还熟了。
“本座的煞虫，竟然死了？”万德老祖脸色骤变。
我看明白了，所谓的煞虫，就是导致盘瓠昏迷的原因，没想到阴错阳差之下，竟然将此物排出了体外。
嗯？
一股异香入鼻，我忍不住嗅了两下。
香！
真的香！
我多日不曾有过的胃口，瞬间被吊了起来。
这种感觉，较之当日
在夏家吃过的那五色馅儿包子还要诱人。
我能闻到，红姑和万德老祖自然也能。
前者吞咽两声，显露出了欲吞入腹的贪婪。
后者更甚，直接抓了过去。
迫不及待的咬过一口，发出了满足而愉悦的声音。
有这么好吃吗？
“不管怎么说，都是用你的锅烹制出来的，你也尝尝吧。”万德老祖说着，甩过来了一截。
“红姑，你也吃。”
我倒不是提防万德老祖，而是不忍红姑一人在那眼馋。
别说，是真好吃。
一口吃完，我还想吃第二口。
心中默念静心神咒以后，才把那股子念头给压下去。
“来，把她烹了。”
万德老祖显然没吃尽兴，说完便把女孩儿给扫了过来。
我本想去接，奈何不敢表露出真实的实力，导致女孩儿直接落入了锅中。
“年轻人，来吧，稍后这绝对是世间难得的美味。只要你把她烹制了，便可以永远留在骨冢当中了。”
额……
我是真没想到，万德老祖会来这么一招。
我知道，女孩儿不是人。
可不管怎么说，她是有着人身的。
而且只有七八岁的样子，我怎么下得去手？
“怎么，要抗命？”
“老祖，孩子毕竟还小，还是……”
孩子？
万德老祖冷哼一声：“先不说她是不是正常人，就单说你传承了魔狸的道统，还会在乎区区一个人？难道你不清楚，最喜吞食万灵之首的便是魔物们吗？你这样做，是不是有悖魔门的常理？”
“老祖，非要如此吗？”
我绞尽脑汁想着，
同时也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
“……”
万德老祖沉默少许，嘿嘿笑了出来。
“既然你觉得小孩子下不去手，她总可以吧？”
话落，万德老祖直接对着红姑出手。
一只手掌的虚影临近，直接掐在了脖子上。
“二选一，看着办吧。”
“……”
我又沉默了，这是一点余地都不给呗？
尤其是看到红姑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着实犯了难。
倒不是可怜她，而是她引着我来此处，是有一份恩情在的，我总不能干卸磨杀驴的事情吧？
“老祖，你看我入锅如何？”不得已，我只能准备动手。
“你入锅？”
这话，直接把万德老祖听愣了。
“没错，反正我是人身入骨冢，倒不如舍弃了这身皮囊，就当是拜山之礼，满足老祖的口欲了。”
话落，我就要走进无灶锅当中。
等等……
万德老祖忽然松开红姑，一把将我推到了后面。
“为了本座吃一口肉，你真的心甘情愿入锅？”
“是。”
我有些狐疑，这老家伙是不是精神分裂啊？
“老祖，晚辈道行浅显，也没有什么能拿出手的东西，既然老祖喜欢口食，那我便用这皮囊孝敬了您。”
唉……
我的话说完，万德老祖仰天发出了长叹。
再看向我的时候，已然是有些泪眼朦胧了。
“本座纵横江湖二百多年，还从未遇见过如此真心之人，就连我那几位兄长，都不如你心思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