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村坐落在一片平地上,村落周围都是田地,一条河流横穿整个村子。
此时正是春耕之际,田地里随处可见正挥着镢头翻耕土地的人们,路边和树下有些许孩童正撅着屁股在挖着什么。
马车哒哒哒的往村里驶去,路边地里正在卖力干活的人们听到动静,抬头望去,而后窃窃私语。
树下的孩童胆子大的便扔掉手中的泥巴,追在马车后面跑。
马车里的梅花掀开车窗帘,看着熟悉的地方,眼里含着热泪,她被关在万府的这半个月,一度以为自己最终会葬身在那片芍药花下,从未想过自己还能回来。
有眼尖的孩子透过车窗看见了梅花,激动大叫:“梅花姐姐回来了!梅花姐姐回来了!”
地里干活的人们听到孩子们的喊话,惊讶万分,而后扔下镢头,也追着马车而去。
村里一座方方正正的农家小院里,郑大力蹲在一个小炉子面前,手中的蒲扇时不时扇着炉子里的火,炉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整个厨房里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
“大力叔!大力叔!梅花姐姐回来了!”一个敦实的小子兴冲冲跑进厨房,大声嚷嚷道。
“什么?”郑大力猛地起身,瞪大眼睛看着报信的小子。
小子兴奋点头:“大力叔,村里来了一辆马车,我瞧见车里的梅花姐姐了!”
话音刚落,郑大力直接丢下蒲扇,快速朝外面跑去。
此时马车两旁已经跟了许多孩童和村民,青源不得不减缓速度,慢慢的往梅花家里走去。
村民们打量着刚刚从车厢里出来坐在车架上的梅花,见她穿着棉布新衣裳,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除了比以前瘦了些,基本没什么变化。
“梅花,你去哪里了?你爹娘找你找了半个月了,你娘都急病了!”说话的是梅花家的邻居春生大娘,这些天郑大力出去干活时都是她帮着给梅花的娘熬药。
梅花听到娘生病了,急忙问道:“春生大娘,我娘现在好些了吗?有没有去看郎中啊?”
“梅花啊,你这半个月去哪享福了?你这衣裳可真好看!”一个吊角眼的大娘露出不怀好意的笑脸,好似为自己抓到梅花的把柄而沾沾自喜。
其他村民听到她的话,有些人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但还是有些村民不悦的看着说话的大娘。
“李大花,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春生大娘叉着腰指着李大花怒斥道。
梅花看到叔伯大娘们意味深长,甚至有些鄙夷的表情和异样的目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难受,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随后她低下了头,眼里的酸涩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多谢各位大娘叔伯们对梅花的关心,我就说梅花妹妹怎么刚醒就急着要回家,原来咱们小河村的大娘叔伯都这么热情,善良,这么关心梅花呢。”林书月掀开车厢帘大声夸赞着小河村的人。
随后她又笑着拍了拍梅花的肩膀,俏皮说道:“梅花,我说怎么让你在我家多住几日你都不肯,一醒来就要回家,有这么好的叔伯大娘关心你,换做是我也舍不得离开这。”
她的话直接堵住了李大花的嘴,原来还看好戏的村民听着林书月的话都有些微微脸红。
有些脸皮厚的村民见林书月气度不凡,又有马车又有小厮的,立即换了副嘴脸,“姑娘好眼光,我们平日对梅花可是爱护有加呢,梅花小时候我还抱过她嘞!”
“我也抱过她嘞!”
...
林书月面上笑吟吟,实则心里在默默吐槽,这些人变脸的速度都要赶上前世的国粹“川剧变脸”的速度了。
只有春生大娘和几个平时跟梅花家走得近的大娘有些担忧的看着梅花,原来梅花是昏迷了半个月,这孩子受大罪了。
梅花听着这些人的话心里只觉得讽刺,原来人性并不是她想得那么好,平日笑眯眯的大娘此时却用最尖锐的话来刺伤她,在这之前,她还天真的以为只要爹娘对自己好就行。
这时,一双细嫩的手捏了捏她的手,让她从低落的情绪里清醒过来,她抬头看向林书月,眼里满含感激。
“梅花!”
一道激动的声音从前面的小路传来,梅花听到熟悉的声音,憋在眼眶里的泪水此刻再也忍不住。
“爹!是我!我回来了!”她跳下马车,朝着前方激动的有些站不稳的男子跑去。
林书月也下了马车,朝着那对泪汪汪的父女走去,围观的人也跟着上前。
梅花和郑大力见到众人走过来,忙擦干脸上的泪水,缓了缓情绪。
待林书月走近,梅花兴奋的向郑大力介绍道:“爹,这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姐姐救了我,我...”
“郑大叔安好。”林书月上前欠身,打断了梅花的话。
郑大力见气度不凡的林书月有些拘谨,忙摆手道:“都好,都好。谢谢姑娘救了我家梅花。”
随后他又担忧的上下打量梅花,急切问道:“梅花啊?你这是遇到什么危险了?身体没事吧?你这半个月在哪啊,可急死我和你娘了。”
“爹...”梅花想起这半个月的遭遇,忍不住又落泪。
“郑大叔,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