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饶命,草民不敢,草民知错了。”
林大海连忙磕头求饶,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掉在地上,林书贵也跟着连连磕头。
秦松板着脸继续问道:“你们怎么到武安县的?可有路引?”
林大海脸色一白,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话。
在大周朝,凡是离开所居地一百里,皆需官府开设路引。
去任何一个县城都需要检查路引才可进入,否则就当流民处置。
阿枫稀奇的看了一眼黑着脸的少爷,没想到少爷也会捉弄人。
其实很多百姓并不知道,逃荒时,难民没有路引是不会被问罪的,只需出具户籍,确认逃难之人没有撒谎即可。
当然也有地方知县会把难民拒之城外,就像林安一行人在丰远县一样,没有路引进不了城。
至于接不接收难民,就要看各地官府的意思了。
不过还有种情况就是朝廷下旨让各地官府就地安顿难民。
“看来你们根本没有路引,那你们是如何进城的?还不速速交代。”
秦松见林大海爷孙俩浑身发抖的样子,心里的不快也消散一些。
林大海被他的怒喝声吓得一抖,忙哆哆嗦嗦交代了一切。
原来林大海一家也在林祥说的那次恶徒劫路之时和村里人走散了。
他一个人带着孙子和孙女连夜赶路。
走到那条去安阳府的分岔路口时,恰好遇到武安县高家夫人的车队。
高夫人见到林书华面黄肌瘦的有些不忍,便命人拿了些吃食给她。
林大海见状,心思一转,哭着跪在地上乞求高夫人把林书华买了去,只需要给他们些银子和粮食就好。
高夫人被他哭得心软,便用二两银子和二十斤粮食把林书华买走了。
谁知林大海还不满足,得知高夫人是从娘家回来,要前往连州。
他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高夫人把他们爷孙俩带去连州讨生活。
最后他们就这样来到武安县。
林书月低头沉思,所以地动之时林大海他们已经在去连州的路上了。
而那时良王还没反,因此他们才能那么顺利到达武安县,
这就解释得通为何他们比自己一家还早到武安县。
他们倒是运气挺好,不像自己一行人,又是地动又是兵乱的。
秦松听到他又卖了一个孙女,心中更加不喜。
他看向林安,眨了一眼,林安一头雾水。
一旁的林书月瞬间明白秦松的意思,上前一步,
“大人,虽说他确实是个狠毒自私的人,但他终归是....
大人能否饶恕他一次,他年纪这么大了,受不住板子。”
“这女娃子心地善良啊,那老头子都这样对她了,她还愿意求情。
可见她父母也是良善之人,才能教出这样的好儿女。”
......
秦松听着周围的称赞声,又看向低头求情的林书月,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真是个聪明的小丫头。
“没有路引私自进城,按律例来判,你们二人每人要打十五大板,且关押一个月。
不过既然阿月替你求情,看在你年迈的份上,本官允许你孙子替你受过十大板。”
“阿枫,让徐文带人过来,把他俩先押回去。”
秦松雷厉风行的吩咐下去,丝毫不给林大海俩人说话的机会。
林大海俩人心惊胆战,却又不敢闹,只能跪着瑟瑟发抖。
不到一刻钟,徐文便带人进来把林大海和林书贵押走了。
林大海被押走时扭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二儿子一家,心里悔恨万分,早知如此,他就不闹那么大了。
林书月看着被带走的林大海两人,嘴唇微勾。
林书华,一个月后,他们出狱,你的日子将会更加精彩,可惜看不见你们三个互相折磨了。
见没了热闹,围观的人也不敢再围着秦松,纷纷散开。
“怀之,方才多亏你来了,否则我们还不知要纠缠到何时。”林安一脸感激的对秦松说道。
秦松摇摇头,“林叔,不必客气,我把阿月当妹妹看。
自己妹妹被人欺负了,我这个做大哥的肯定要帮忙出口气的。”说完他看向林书月。
林书月察觉他的视线,给他回了个大大的笑脸。
秦松招手让阿枫从马车上拿出几个精致的食盒,
“林叔,我让人去芙容斋买了些点心,你们带着路上吃。”
而后,秦松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林安,
“梧州泗水县的吴知县是我同窗好友,你们去梧州府城需要经过那里,可否帮忙把这封信带给他?”
林安几人明白他的意思,心里也十分感激,林安郑重的接过信。
天色不早了,林安一行人上了马车,秦松站在马车旁,叮嘱他们路上注意安全。
他看了看林书月三兄妹,
“阿远,阿言,阿月,你们安顿下来后记得给我来封信。”
“秦大哥,我们到了就给你写信。”三人齐声回道。
林书月想了想,掀开袖子,解下手腕上袖箭,递给秦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