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寻了许久都未找到合适的师傅,便想回娘家找父兄帮忙。
在与父兄说起此事时,想起婆母和夫君的态度,语气中难免带了几分怨怼。
“芳菲,你、你糊涂啊!”
陆道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自己的女儿·,语气里满是失望。
“你在段家当了这么多年家,怎么一点见识都没有。若不是你婆母还能管事,照你这样岂不是是要害了康哥儿一辈子。”
这话有些重了,但陆道起还觉着难以发泄心中的怒火,怎么之前没发现女儿是这样的性子。
“父亲,我……”
“你什么你,闭嘴。”
看着眼前老大不小的陆氏,陆道起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想把她的脑子打开看看她在想什么。
“老爷,芳菲也是爱子心切,你就别说她了,现在主要是给康哥儿找个师傅。”
廖氏在一旁帮着陆氏说话,有些心疼自己的女儿。
陆道起看着护着陆氏的妻子,气急连带着廖氏一起骂道:
“还有你,我都不想说你,你别在这和稀泥,就是你惯的好女儿,说她天真还是在夸她,说个不好听的。”
陆道起停顿一下:“就是个蠢蛋儿。”
说着还带了些北阳的口音。
挨了一顿廖氏与陆氏不敢吭声,陆道起自顾自的端起案上的茶喝了一口继续道:
“陆芳菲,你就偷着乐吧你,得亏你到了个好人家,但凡哪个规矩大点的家里,你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父亲,女儿知晓错了,您知道的,静宗身子那样,康哥儿就是他唯一的孩子,我只是怕万一有个好歹。”
陆氏面容惆怅,语气中满是忧愁。
陆道起看着自己的小女儿,这是他和妻子唯一的女儿,从小就是娇惯着长大的。
他们哪能不心疼她,见她如今这样,陆道起也软和了几分。
随即将这些个其中的道理掰开了揉碎了给她讲出来。
“康哥儿以后袭爵不过是个子爵,能有什么前途可言。你是只顾着他了,可段家怎么办,一个家族延绵长存就是要看一家之主的,家主的目光和远见如何决定着这个家走不走得长远。”
“若是康哥儿一直这样,你别说家族绵延了,这个家不败在他手里就谢天谢地谢祖宗了。段家第三代现在就他一个孩子,未来段家怎么走下去还是得靠他。”
陆道起拍了下桌子
“你以为段家现在就非他不可吗?你给我清醒点吧。那段四子不是被记在你婆母名下,你要是实在舍不得康哥儿,你就趁早给段老夫人说,以后段家的掌权人直接交给段四。”
“这样你的康哥儿就能如你所想养在家中,不过,这以后能不能养他一辈子,后面的事可就不好说了。”
“那怎么行,康哥儿是长子嫡孙,以后段家都是要交给他的。”
陆氏一脸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看着父亲。
“长子嫡孙?长子嫡孙又怎么样,看你婆母和静宗这样都不是个糊涂人。就康哥儿,你可别笑死我了,他能担得起一个家族?养不养的活自个儿都不好说。”
“父亲,你怎么能这样说康哥儿,他是您的外孙,不是仇人。”
陆氏有些气恼,父亲口里的康哥儿简直是一文不值了,明明康哥儿样样都好。
“嫌我说话难听?外间的人说的比我都还难听,你自己出门打听打听,段家嫡孙的名头都是响当当的。都说段家公子奴媚惑主,将六皇子哄得团团转。段家如今是野鸡变山鸡,有了主人的哈帕狗。这些话你听不听得?”
陆氏乍一听,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说的她们家,怎得她从未听人说起。
廖氏见女儿脸色苍白,以为陆道起吓着他了,瞪了他一眼。将陆芳菲拉到榻上宽慰道:
“你别理外间那些子人胡说八道,她们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自己巴结不到宁贵妃,眼见着你们家里红火就看不过去了。”
陆道起听了也不说话,冷哼一声继续用手中的浮尘扫着自己宝贝书架的灰。
陆氏半晌才缓了过来,有些气急,脸色涨红:“是谁如此恶意编排咱们家?”
廖氏也跟着愤愤不平,随口就说:
“还不是那宁家,就是宁贵妃的母族。宁贵妃向来与宁家不甚亲近,如今宁家犯了错被圣上斥责一了一番,宁夫人想进宫探望宁贵妃被娘娘给拒了。估计心里没地撒火,就拿你们家出气了。”
“她们怎么敢如此行事,也不怕我们家的报复?”
廖氏还未接话,陆道起就冷笑出声。
“哈哈,报复,你说谁?你段家报复宁家?哎哟喂,我的好女儿呢,你可别笑死你老爹我了。我看是凤凰插鸡毛,你算什么鸟?还报复宁家呢,人家没对付你就是好的。”
也别怪陆道起说话难听,宁家虽不是什么世家,不过是家里出了个贵妃才一步登天。可人家家里出了个金凤凰,段家有什么?
听着好听是个伯爵府,可家里就一个从六品的小官。
陆氏脸色苍白,她们家如今竟连个半路富贵的宁家都不如了。
陆道起这话一出瞬间将陆氏的骄傲给击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