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是谁在这呢,原来是你这臭小子,你不是该在上早课...吗?”
段静安话还没说完就见对面还坐着一人,脑中一闪,便猜到应当是最近府里新请的夫子,好像姓程。
于是赶紧屈身作揖。
“打扰先生,是在下冒昧了。”
程熙见状起身回礼。
“想必您就是段家四爷吧,无碍事,今日带着康哥儿教习烹茶,若是有空便坐下共饮一杯如何?”
段静安顺势落座,暗自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身形修长,衣饰简单,头上仅用银冠固定,身上带着读书人独有的儒雅气息。
“先生客气,您我应当差不多的年岁,咱们以兄弟称呼即可,不知您年岁几何?”
程熙拱手:“在下十七有余,中秋生辰。”
段静安没想到眼前人竟比自己还小几月,段静安端起斟好茶的杯子,看也没仔细看就道:
“倒是巧了,我也节日里出生,端午的生辰,虚长你几月,若你不介意就称我段兄即可。”
“这一杯就为刚刚不慎打扰,自罚一杯。” 说完就一口吞下。
程熙:!
在旁神游的康哥儿:?
喝完感觉不对劲的段静安:@-@
差点没忍住一口喷了出来,这是茶?!一口下去嘴里像是吃了炭灰一般,又苦又涩。
程熙收回来不及阻止的手,重新斟了杯清水递给段静安,段静安接过猛地灌了几口,才冲净口中的茶沫。
看了眼程熙又看了看康哥儿,试探的问道:“这茶莫不是康哥儿你煮的吧。”
康哥儿知道自己煮的肯定难喝,但没想到这么难喝,还有些不好意思。
扭捏的看着四叔,抓了抓脸颊道:“四叔,这还是我第一次煮茶呢,是有些嗯...不大好喝。”
段静安:你自己煮的啥样,你难道不清楚?
怕伤了孩子的心,段静安勉为其难的评价了一下:“尚可,就是苦了些,茶艺有待上升。”
康哥儿可听不懂大人的客套话,煮茶后还发觉有些好玩,正想着再来一次,听到自己四叔这么说顿时来劲了。
“那我再重新煮一壶,四叔您再品尝品尝。”
随即招呼不远处的侍女过来重新换了案榻和茶具
程熙和段静安相视一眼然后分开,大不了还有个夫子/叔叔陪着。
“段兄下月的殿试准备的如何?”
“只能说是尽力而为,争取个不错的名次吧,还能谋个好位缺。”
段静安叹了口气,他对这次殿试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就连此次中榜都是托了去蜀地的福。
今年会试主考官跟当年三姐夫会试时的主考官是同一人,在蜀地的那几月三姐夫给自己分析了一下主考官的文风偏向以及指导了一下他的策略写法,会试才能榜上有名。
不然若是靠他现在的水平估计有点悬,看来冥冥之中是幺姊在保佑他。
程熙微微点头,“段兄不必过于担忧,以你的才华,定能取得不错的成绩。”
段静安有些苦恼,“不怕程弟笑话,殿试的不确定性太大,又是圣上亲自策问,要是殿前失仪,惹了圣上不喜,这仕途也算是到头了。”
程熙心思百转,看了眼正在认真碾茶的康哥儿,似是随意说道:
“虽是圣上亲自策问,左不过是一些政务决策或是朝局分析,段兄只需要定好自身所处的位置,当今以实务治天下,应当更看重质朴务实之人,也注重规矩礼法。”
“我记得刚来京中听说圣上母族当年曾因为家中族人仗势欺人,霸占他人房屋地产,致其家破人亡,众人皆以为圣上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哪曾想竟直接下令诛杀此人,罢黜其父官职。”
“如此可见当今极为看重规矩法制,圣上有明君之风,且身子康健,可见大楚起码未来十几年还能持续稳定繁盛。”
似是觉得自己这话有些逾矩,程熙赶紧止住话头,朝着段静安抱歉一笑
“是我多嘴了,还望段兄莫要介怀,我不过是随意说说,倒是有些大话了。段兄听听就行,就当我是胡言乱语吧。”
段静安听完若有所思,心不由自主地跳的有些快,面上却神色不显,向程熙拱了拱手。
“哪里,程弟此言段兄收获良多,多谢程弟良言相告。”
康哥儿没注意两个大人之间的太极,提起新煮好的茶,分别给两人斟上。
“四叔,夫子,你们尝尝这回我煮的怎么样。”
段静安和程熙同时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这次的茶味道虽仍有些苦涩,但已比之前好了许多,起码不会难以下咽,且茶色也清亮许多。
“有进步。”段静安笑着摸了摸康哥儿的头。
“还要多谢夫子教导有方。”康哥儿嘿嘿一笑,向程熙行了个礼。
“嗯还不错,这次较第一次好上许多。不过烤茶时时间有些久了,还有需等茶饼冷却之后才能开始碾茶,这是其一。其二是碾茶的力度也不够,茶沫太粗,尤其你还忘了个步骤:过茶罗要筛掉粗的茶梗和碎片,你看你杯中茶梗都还在。其三:煮水的时间和火候还需要多加练习把握,你后面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