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凄惨无比,真就像是死了爹一样,让人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施梅臣的脸却黑得像锅底,他还没有死呢!
他以为那么大的火就算还没把施绾绾烧死,也能要掉她的半条命。
没想到她此时不但没事,还在那里咒他死!
他听声辨位,确定她的大概方位后手一挥,众弓箭手便将箭头对着施绾绾所在的方向。
施绾绾大声道:“施梅臣,我的爹,你身中剧毒肋下疼,指尖发黑近黄泉。”
“你幼年丧父命途苦,中年丧妻惨兮兮,今日虎毒食子要杀女,不出三日必丧命。”
“问施梅臣为何如此命苦?心肠狠毒是原罪。”
“问施梅臣为何三日会丧命?杀女不成反被坑,身中剧毒不自知,蠢蠢蠢!”
施梅臣气得额前青筋直跳,他只觉得全身气血汹涌,胸口剧痛,一口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
花娘吓了一大跳,伸手扶着他道:“主君,你没事吧!”
施梅臣伸手捂着胸口,他只觉得全身气血翻涌,心口犹如针扎,难受至极。
他睁着一双眼睛看向施绾绾的方向,此时那里吹到《哭坟》的第二段。
这一段简直是凄惨哀伤至极,用唢呐这样的乐器一吹,能断人肠。
在他心里生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瞬间就觉得腹痛难忍,整个人下意识就弓起了身体。
花娘见他面色苍白,气息明显比方才杂乱得多,嘴唇还发乌,这是明显中毒的症状。
她急道:“主君,你中毒了?”
施梅臣浑身痛到极致,一双眼睛却冰冷阴沉地看着那间房间。
他缓缓从怀里取出一枚解毒的药丸塞进嘴里,却对他的毒半点缓解都没有,他的胸口反而疼得更加厉害。
他没控制住,又吐出了一口血。
花娘的面色变了:“主君,该不会是施绾绾给你下的毒吧?”
施绾绾的声音再次传来:“自古多情空余恨,自古薄情不得好死。”
“害人者恒害己,问取何时中的毒?鞭炮炸开便中招,就问你气不气?”
“烧死我?毒死你!你狠毒,我有招,父女相残何时了?”
“我死,你也死,黄泉路上不孤单,我有娘亲揍飞你!”
施梅臣之前就知道施绾绾很会气人,但是他现在才发现,她之前气人的那些话和今日比起来,都上不得台面。
她在气人这件事情上,绝对称得上是天赋异禀。
最重要的是,她不仅仅只是气他,还有着出人意料的实力,真的也给他下了毒!
他和温久渊还不一样,温久渊不知道自己中的毒有多厉害,他却是知道的。
这毒来得猛烈,他解不了。
今日若是施绾绾死了,他必定会毒发身亡。
他到此时也看明白了,施绾绾比他预期的要聪慧得多。
之前他们虽然也交手了好几回,但那几次基本上都是隔空交手,不如这一次来得直接。
不管他是否愿意承认,此时都不得不承认,施绾绾像极了长平长公主,行事之果断利落让他心生忌惮。
哪怕是这样的绝境,她竟都能替自己谋一条生路出来。
施梅臣阴沉沉地道:“我可真是有个好女儿!”
“让他们把箭收了,把我那个好女儿放出来。”
花娘有些担心地看了他一眼,手一挥,那些弓箭手便收回了弓箭。
施梅臣对着那扇门道:“我还没死呢,你要哭坟还是再等等吧!”
“你为自己谋了条生路,我现在不杀你,出来吧!”
他的话一说完,那扇已经着火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最先走出来的是瘸了一条腿的温久渊。
在他的身后,跟着走出来的是沈弈,最后才是施绾绾。
若之前施绾绾炸开门时让温久渊先走,他不知道她的意图的话,到此时他也知道了:
他就是个出去试探是否有埋伏的靶子。
他一出来便冷冷地看向施梅臣:“本宫还真是小看了施尚书!”
施梅臣听到这话笑了笑道:“今日之事只是个误会,改日我再亲自向大殿下赔罪。”
他说完这句话后看向施绾绾:“绾绾可真是我的好女儿啊!”
施绾绾笑眯眯地道:“我也觉得我挺好的,别的不说,至少比施晴媚要好。”
“我觉得吧,要振兴施府光靠施晴媚是不行的,还得靠我!”
她此时头发被烧焦了不少,衣衫有好几处都被烧出洞,脸上还有好几处脏污,肩上还受了伤,身上满是血痕。
这样的她明明应该是极狼狈的,但是她站在施梅臣的面前,却腰背挺得笔直,眼睛亮晶晶的,看不到半点狼狈。
施梅臣没想到她会如此大言不惭,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啊,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
“我以前是真不知道,我竟生了这么一个好女儿。”
施绾绾朝他拱了一下手,却扯到了后背的伤口,她轻“嘶”了一声道:“过奖,过奖!”
“我之所以这么优秀,是因为我有一对优秀的爹娘,都是我爹娘教得好。”
施梅臣看到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