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琅国夜晚。
皇宫某处灯火通明的宫殿内。
明黄衣袍的男子正跪在一尊佛像前,手持三炷香,叩首拜倒,口中还喃喃念着些什么。
“求佛祖保佑,让她回来得再晚些吧,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了……”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让她暴毙在宣武国……”
“求求佛祖显灵,多少香火朕都愿供奉……”
殿外。
一道黑影走近,侍卫们立刻拿起了佩刀准备御敌,可在见到真容后纷纷松了手,正激动的想张口喊些什么却被那人抬手制止了。
红色的衣角飘过,进入了殿内。
靴子踩在地板上,发出声响。
一步一步地朝里面走去。
跪在里面的男人正打算起身插香,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后浑身一颤,手里的香直接摔落掉地。
他颤着身子缓缓扭过了头,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能无视侍卫光明正大走进这里,还不用向他行礼的人放在琅国也就那么一个。
也只有那么一个——林妍。
当他转过头时,正对上那张午夜时分经常出现在梦里的一张脸。
容色倾城。
不丑,但分外骇人。
“怎么?皇上不想见到我?”
林妍停下了步伐,站在距他几步外的地方,眸中带笑。
“怎、怎么会呵呵……”他的声音是止不住地颤抖,腿根发软往后退,“将、将军回来……也、也不说一声,朕、朕朕好派人去接、接——”
一本小册子砸到了他身上,吓得他一激灵,噗通跪伏在了地上。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朕不是故意的,是林浦怂恿朕干的!全是林浦他搞的鬼,朕本来不想做的……”
“将军,饶了朕吧,将军……”
没等林妍问,他就一股脑把事情全抖了出来,生怕说得迟了。
他哭着鼻涕眼泪直流,哪里有一点作为帝王的威仪,怕到不停给面前的人磕头只为活命。
林妍无动于衷地走上前,将掉在地上的小册子朝他踢了过去,正好滑到他膝盖前。
册子被风吹开,随意翻开的一页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皇上,你想造反吗?”
这上面写着的正是愿意归依于他的人名。
男人连忙把那小册子挥到一边,疯狂磕头道:“不是这样的,将军你听我解释,全是、全是林浦逼我干的,全是他的错,将军你相信朕,是林浦他有造反之心啊!”
“朕哪敢起这种心思?完全不敢的啊!朕一直都很听将军的话,从不忤逆将军你这点你也是知道的。”
他听话的,不要杀他!
姿态卑微,就差抱着她的大腿求放过了。
“哦,是吗?”
林妍踩上他那明黄色的衣袍,语调慵懒散漫,脸上已没了一点笑意。
“那皇上你跪在这做什么?是想给我安个欺君压主的罪名吗?”
这话直接吓瘫了男人,摇头又摆手的,话都讲不清楚:“不、不是……朕朕朕……是……”
“是病了吧?”
林妍恍然大悟接了话,她手腕一挥,立刻出现了不少侍卫进来,纷纷跪下朝她行礼,无视了地上的男人。
她转过身,朝着那些人道:“传我口谕,皇上身体抱恙,需在景仁宫静养一段时日,无我准许,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是!”
众人异口同声拱手恭声应下。
两个侍卫立刻起身上前,拖拉着地上的男人带去了景仁宫。
“将军朕是被冤枉的!主谋是林浦!是他!跟朕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啊!!!”
“将军明鉴!将军明鉴啊!!!”
在拖行经过林妍时,他伸出手挣扎着想拉她的衣角,却被她轻轻侧身躲过。
“两年没见,皇上病得还挺重,都前言不搭后语……神志不清了。”
“叫个御医开个治脑的方子给皇上服下吧。”
留下这些话,林妍就抬脚离开了。
剩下的……那些人知道该怎么做。
琅国皇宫内有专门为她而建造的一座宫殿——妍宫,直接以她名来命名,是先帝在世时取的。
林妍每次在皇宫里憩息时都会去那,现在她也正准备去那,那里还造了个温泉,专门供她沐浴泡澡,适合舒缓这几天赶来琅国的身体疲劳。
刚迈入宫里,她就看到有人已经在那等着自己了。
“属下绿绮,恭迎将军归国。”
是之前赈灾治水时她收入麾下的一个军师,有几分头脑,却难堪大用。
“你消息还挺灵通的,这么早就在这候着了。”
林妍脱下外衣,扔到她手上,径直越过她走了进去。
绿绮小心拿着她的衣裳,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只是昨日才得知将军返国,信上说护送将军的人应明日抵达城门,属下想将军许会提前回来,就在收到消息后来此先准备了。”
“嗯,那林浦呢?”
林浦是她另一个军师,是她救旱时捡到的一个孤儿,无父无母,没了记忆,于是林妍便给他冠上自己的姓氏,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