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佩想来就是在那时被摔了,才成了这副样子。
林妍摸着那块玉佩,心里的滋味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如果当年能重来,她会在一开始就抛下林清翎。
那样的话娘亲就不会因为照顾生病的自己而染上顽疾,以至于后面早早离世。
再回想起来,娘亲的选择也是无错的。
那种情况下,舍弃累赘的人是最明智的选择。
与其被一网打尽,不如……
林妍不愿再想下去,无论如何,抛弃也是既定的事实。
当年的阿妹又何尝想不明白,可要她就这么赴死也是做不到的,她只能求助自己。
可惜,这并没什么用。
娘亲后来几乎不在自己面前提阿妹,但她心里的难受不会比自己少半分,什么情况危急,无奈之举……她从来不跟自己讲这种。
抛弃就是抛弃了。
再怎么被迫,也是抛弃,造成的后果是无法挽回的。
被抛弃在那的人该有多绝望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娘亲的病其实也跟这些事有关,终日郁郁寡欢,临终前的那段日子噩梦缠身。
林妍记得她一直拉着自己的手,说她梦到了阿妹,那是她第一次提到阿妹。
娘亲总念叨着阿妹没死,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哭泣,似喜似悲,叫人摸不着头脑。
娘亲说她梦到阿妹杀了自己,后面她已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只一个劲喊自己跑,喊自己反抗。
于是临终时她让自己杀了阿妹。
娘亲说,世上可以少一个阿妹,但琅国不能没有她。
林妍死,琅国亡。
这句话成了她的口头禅,林妍也不知她到底做了什么梦,只能大致推测她梦魇状况在一天天加重,时日无多了。
直到娘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她仍然在让自己杀了阿妹。
“妍儿……琅国不能没有你……你要活着……好好活着……”
“见到她……不要心软……杀了她……”
“你的妹妹……早就在那个雨夜死了…”
阿妹有没有真死,林妍不知道。
林妍也不关心,她需要忙的地方太多了,根本抽不出时间思考这件事。
直到那封自称自己写来的信提到阿妹,让她不得不重视了起来。
那信内没有明确指出身份,只肯定了阿妹在皇宫里。
于是她来了这皇宫,看到了一个与阿妹长相十分相似的人,这个人似乎记忆受损,忘记了不好的回忆,只记得那些快乐的片段……
一言一行,无不在证明着她的身份。
……
翌日。
李玄霖去上早朝了。
林妍又溜去了他的后宫,只是在找柳妃前见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萧烨。
后宫重地,外臣不能随意入内。
萧烨作为萧家二公子不可能不知道,出现在这里的缘故绝不会是简单的迷路。
林妍觉得有趣,跟了上去,发现他竟然进了瑶华宫,见了一个人……是瑶妃。
这个人她知道,根据探子的情报,是和太后关系很好的一个妃子,也是这宫中唯一能和柳妃平起平坐的人。
莫瑶和萧烨似乎是老相识了,两个人都对对方的到来不意外,莫瑶还请他喝了茶水吃了点心,也不怕被人发现,安个私通的罪名。
两人聊天也没聊什么见不得人的,无非就是聊了些有的没的,感觉在打发时间一样,也看不出来有暧昧的意思。
林妍看得无趣,萧烨应该也觉得无趣,没待多久就走了,只留下了瑶妃一人坐在那。
正当林妍也想就此离开时,她听到了对方话。
“远客何不坐下休息一下?”
里面只有瑶妃一人,看不到第二人。
那么这个人自然而然就是指躲在暗处的林妍,她颇感兴趣的现了身,挑眉道:“娘娘会武?”
林妍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但足够让萧烨发现不了自己了。
而这个人竟能发现她,武功应是在萧烨之上。
“不怎么会。”莫瑶淡笑,放下杯子往向了她道,“只是听力比寻常人灵敏了些。”
莫瑶长相很温婉大气,是种令人舒服的长相,没有什么攻击力,面相和善。
“那娘娘有这听力不去习武可惜了。”
林妍走到她面前,也不和她客气,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没那方面的天赋,本宫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莫瑶注视着她,身段窈窕,并不显怀,月份应是不大。
留意到她的视线,林妍坐了下来,遮住腹部这块地方,笑道:“那娘娘真是个淡泊名利的人。”
继而又道:“想来在这宫里也很适合娘娘。”
毕竟现在这宫里又不需要争宠。
“偶感无趣,好在有人相伴,倒也能过去。”
话音刚落,就有道活泼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瑶妃姐姐,瑶妃姐姐!我们今天一起去钓鱼吧!”
“杜娟说瑶池那的鱼可以钓,前些日子有人都钓了好多条,又大又好吃!”
是楚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