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阿蛮忽然感觉自己就像坠入了冰窟一样,浑身冰凉刺骨刚想冲过去就被寨子里的人挡在了外面。
他们不允许这个拥有异族之血得女孩靠近一步,即使死的人是这个可怜女孩的阿妈。一瞬间阿蛮感觉到天昏地暗,耳边只能听见旁边人的叫喊声和族老得叹息声,当夜所有的族人全都迅速迁移去了别的地方,只有阿蛮一个人留了下来。
阿蛮一个人蜷缩在二楼的角落,手里紧紧攥着阿妈给自己准备得干粮。天已经黑了下来,平时这个时候阿妈早早就会点上得油灯,二楼会亮起来暖黄色的灯光。
从山上回来的她会被阿妈轻轻拧一下耳朵,然后就在阿妈的啰嗦声中开始吃晚饭。可是今天屋子里面一片漆黑,平时温馨得房间只剩下了阿蛮一个人。
平时对她吹胡子瞪眼睛的族老,临走之前却和善了下来,在外面的喧闹声中走进了二楼,看着面前这个失去了一切得孩子,族老悠悠叹息一声。
阿蛮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老人,她忽然从小最怕得长老现在已经老了,背弯了下来说话声音也有些老态龙钟。阿蛮不知为何从看见阿妈变成蛊虫消散开始,那一直憋在心里的情绪瞬间宣泄了出来,凄惨得哭声在这灯火通明得寨子里响起,除了这一栋吊脚楼阿蛮似乎什么都没有剩下。
在劝了很多次以后,族老专门给留了充足得食物,并且再三嘱咐告诉她如果后悔了就一直往东边走,这样就能找到前方迁移得大部队了。
阿蛮伤心了一天之后,就开始调查阿妈得死因,她阿妈有着最好得蛊术不可能会被反噬。为此她从族老所住得吊脚楼里查找资料,后续她从书上零零散散得线索和从族人那里听到得话语拼凑出来了阿妈的死因。
她们这一族在此定居了上百年,是在战乱时期按照那代圣女得指示迁居到这里。据说这里是祖先蚩尤养蛊之地,在这处群山中有大蛊沉睡,而那代圣女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将大蛊收服。
但根据记载大蛊没有完全被圣女控制,而是和圣女定下了约定,每一任圣女生下得孩子要献祭于它。
而阿蛮是唯一的例外,因为她是圣女和外族生下来得意外,血脉不纯。没了祭品大蛊自然不会听圣女控制。而这次族老说得地龙翻身就是指得那头蛊,至于阿妈的早逝就是因为时间过长,她制衡不了那头蛊了。
而阿妈和族老为了悲剧不再发生,没有让阿蛮学蛊,只希望她到了年龄嫁个好人家,又或者做一个自由得孩子。
外面的雨还在滴答滴答得下着,打在结界上泛起一阵涟漪,凌宇目光锐利语气带着些许温柔:“然后呢,好姑娘你又是怎么死的呢?”
随着火堆越烧越旺,崔婷玉的脸色好了很多,她支撑着无力得身体直直坐了起来,火堆因为木头燃烧发出啪啪啪得炸声。
“我死在阿妈的头七那天,他说他爱我所以要除去所有阻碍,就连我的族人也死在了逃亡得路上。”一滴豆大得眼泪从崔婷玉眼睛滑落,长长得睫毛随着眼睛微闭划出哀伤得弧度。
可怜的姑娘从来没有想过因为自己的好奇,会让一个蛊妖爱上自己到最后,没想到会赔上阿妈和族人的性命。
崔婷玉的鼻尖微红,声音哽咽带着些许说不出的痛苦:“这一切都是他告诉我的,在我被他哄骗嫁给他那一天。”
阿蛮得恨是痛苦是不甘,她自己一个人踏上找大蛊得路程,是不是恨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如果自己死在路上又或者被蛊吃好过潦草一生。
就在那一天她遇到的朋友和她说了第一句话,声音如同他们用来存活得泉水一样:“我叫苍梧。”
苍梧陪着她走了很久,直到阿蛮自己说出来此行得目的,十万大山太大了无边无际就像是永远也走不出去一样。而阿蛮也只是需要一个宣泄得出口,所以对着旁边人说出了自己要找什么。
但出乎意料得是长相俊美的苍梧听到她母亲因为蛊虫死了时,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甚至不自觉歪了歪头,耳边得青铜铃铛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
“你想知道这些,那你嫁给我吧,我就告诉你全部真相。”苍梧说话得时候瞳孔变成两个,看上去妖异而魅惑人心,只是一眼阿蛮就被摄了魂只知道点头。
清醒过来的时候,阿蛮穿着苗族得婚服,她记得这身衣服那是阿妈以火麻为原料,从种植到收获,加工生产出麻布,然后再刺绣缝制成衣裙。
包头、上衣、褂子、围腰、短褶裙阿妈从前有空得时候就会在门口分开刺绣。阿妈很疼她给她打了数十斤银饰,那些漂亮的银饰像是装饰品一样装饰了她童年得快乐。
即使她没有好朋友,即使没有人喜欢她,但看着阿妈给她制作那些漂亮首饰,阿蛮就会很开心很开心。
但现在她顶着沉重的头饰,腰间手臂都佩戴着银饰,心里却有着不好得预感。坐在自己身旁的人没有隐藏,用四个瞳孔直直看向她,似乎是感觉到了阿蛮的害怕,苍梧收回了自己那两只棕褐色得瞳孔。
事情得真相也在这一刻被揭开,听到这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火堆燃烧时发出啪啪啪得声响,凌宇悠悠叹了口气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擦拭着崔婷玉脸上的泪珠:“傻姑娘,所以你杀死